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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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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境大捷的消息是伴着初雪传到京城的。柳擎天柳节度使，亲率铁骑，深入北漠三百里，焚毁王庭三座，斩敌首级无数，连北蛮可汗的王旗都成了战利品。凯旋大军班师回朝的那天，京城万人空巷。柳擎天一身玄甲，骑在高头大马上，虽已年过五旬，鬓角染霜，但眼神锐利如鹰，周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。他身后的骑兵队伍沉默如山，却带着一股碾碎一切的铁血气势。这阵仗，这军威，这功勋。朝堂上不少老臣心里都开始打鼓了。功高震主，古来有之。更何况，这位柳节度使的女儿，前阵子还在后宫被陛下用“神思器”狠狠折辱了一番……新仇旧怨，柳擎天会善罢甘休？连系统都有点紧张：【老板，检测到柳擎天个人威望极高，军中影响力巨大。结合其女柳贵妃事件，存在极高兵变风险！建议启动应急预案：或安抚，或分化，或……先下手为强！】林珂正试着把那个“永不融化的冰块”放进一杯葡萄酿里，头都没抬：“急什么？看看再说。”宣政殿，大朝会。柳擎天卸去甲胄，穿着一品武将朝服，大步上殿。他身形魁梧，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震，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。他身后，两名亲兵恭敬地捧着那面象征着无上军功的北蛮王旗。“臣，柳擎天，奉旨讨逆，幸不辱命！吾皇万岁，万岁，万万岁！”声音洪钟，震得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。按照惯例，接下来就是皇帝一番褒奖，加官进爵，赏赐无数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，等着看陛下如何应对这头功勋赫赫的猛虎。李辅国等人甚至已经准备好，如果陛下示弱，他们就要趁机煽风点火。林珂放下酒杯，看着殿下的柳擎天，脸上没什么激动表情，反而像是领导视察工作。“柳爱卿辛苦了。”她语气平淡，“仗打得不错，效率挺高，没超预算。”满朝文武：“？？？”预算？陛下您当这是盖房子呢？柳擎天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错愕。林珂没理会众人的反应，拿起龙案上的一份奏报——那是系统帮忙整理的，格式像极了她上辈子看的项目结案报告。“不过，有几个数据，朕想跟你核实一下。”林珂开始念，“第一，战报称歼敌三万，但根据缴获的军械和后续审俘口供推算，实际歼敌数约在两万一千左右。这个数据差异，解释一下？”柳擎天瞳孔微缩。虚报战功是军中常事，但皇帝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？！他沉声道：“陛下，战场混乱，或有疏漏……”“理解。”林珂点点头，像是很好说话，“第二，军饷物资损耗率比预期高了百分之十五。虽然情有可原，但按照新制定的《大雍军事行动成本管理细则》（草案），这部分超额损耗，需要提交详细说明报告，审计通过后才能全额报销。”朝堂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跟百战功臣……谈报销？！柳擎天的脸色终于变了，不是愤怒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荒谬感。“第三，”林珂放下“结案报告”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看着柳擎天，“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柳爱卿，你此番立下不世之功，想要什么赏赐？尽管开口。”来了！图穷匕见！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。兵权？封地？异姓王？柳擎天深吸一口气，似乎在极力平复某种情绪。在所有人期待、警惕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。他缓缓地、极其郑重地，单膝跪地。这个礼节，远比刚才的躬身参拜要重得多。“陛下！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，近乎哽咽的腔调，“臣……臣别无他求！臣年事已高，经此一战，更感力不从心。恳请陛下恩准臣……解甲归田，交出节度使印信与兵权！”“什么？！”满朝哗然！连老丞相王瑾都惊得差点揪掉自己的胡子。主动交兵权？这比柳擎天当场造反还让人难以置信！柳擎天抬起头，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锐利，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恳求：“臣只求一事！求陛下准许小女……就是柳贵妃，能继续留在宫中，安心研修那‘神思器’之无上大道！臣……臣觉得她弹得很有潜力！”死寂。宣政殿陷入了开国以来最诡异的死寂。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，大脑彻底宕机。他们听到了什么？横扫北漠的杀神，用几乎乞求的语气，不要封赏，只求女儿能……继续学弹那个莫名其妙的“神思器”？林珂似乎也愣了一下，随即恍然，脸上露出了“原来如此”的表情。“柳爱卿深明大义，体恤朝廷，主动为国分忧，精神可嘉。”她语气变得“和蔼”起来，“既然爱卿心意已决，朕便准了你的请求。节度使一职，朕会另择良将。至于柳贵妃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在柳擎天紧张的目光中，缓缓道：“她在‘神思器’一道上，确实颇具天赋，最近一曲《破阵乐》，已初窥门径。爱卿放心，朕定会为她提供最好的……教学资源。”柳擎天闻言，竟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，重重叩首：“臣！谢主隆恩！陛下万岁！”退朝后，所有大臣都是晕乎乎走出大殿的，需要互相搀扶才能站稳。今天的信息量太大，他们的CPU烧了。御书房里。系统还在疯狂运算：【无法理解！逻辑冲突！柳擎天为何会为了一种乐器放弃兵权？！这不符合人性！不符合权力逻辑！】林珂慢悠悠地品着加了“永不化冰块”的葡萄酿，心情很好。“小废物，你听说过‘企业文化’和‘员工忠诚度’吗？”系统：【？？？】“柳擎天是猛将，但不是傻子。他看得出，跟着朕，有肉吃，有前途，而且朕办事‘公道’。”林珂解释，“他交出兵权，是表忠心，也是投名状。换取的是他柳家的长久平安，以及他女儿在后宫的特殊地位——虽然不是传统恩宠，但‘首席乐器师’这个头衔，在朕这里，可能比贵妃还管用。”“至于那‘神思器’，”林珂笑了笑，“你以为那只是噪音？那里面融合了你传输的‘精神暗示’基础教程，长期接触，会潜移默化地让人心情愉悦，精神放松，甚至产生轻微的依赖感。柳贵妃练得刻苦，效果自然明显。柳擎天估计是看到了女儿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，以为她真的悟了什么‘大道’，生怕朕不让她练了。”系统沉默了半晌，才幽幽道：【……老板，您这是……用摇滚乐和人力资源管理，解决了潜在的藩镇割据危机？】林珂耸耸肩：“不然呢？难道真要打打杀杀，搞得血流成河？成本太高，影响朕享受生活。”她看着商城里新刷出来的【高效肥料配方（初级）】，开始琢磨怎么在皇庄里搞点“农业改革”，赚点外快。系统看着自家宿主，数据流再次陷入混乱。它觉得，“千古一帝”的评判标准，可能需要重新定义了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50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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