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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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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后的生活平静得有些不真实。陆骁依旧每日早出晚归，忙于御林军的事务。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，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他睡在书房，我睡在卧房，中间隔着一道门，也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心墙。我知道，这场婚姻对于我们两人来说，都只是一道枷锁，一个牢笼。皇帝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们。我们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。我停止了所有针对萧珩的计划，每日待在府中，看书、下棋，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妇人。玄鸟卫的事务也暂时交由万永打理。我只在深夜才会通过密道，与他们交换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。一切，都为了一个「稳」字。萧珩被禁足后，安分了许多。听说他在府中日日读书，反思己过，颇有几分改过自新的模样。但我知道，那都是假象。像他那样的人，怎么可能甘心失败。他只是在蛰伏，在等待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。而我，也在等。等一个能打破这潭死水的机会。这天，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，管家匆匆来报。「夫人，宫里来人了。」我心中一凛，放下了手中的剪刀。来的是皇帝身边的李公公，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假笑。「咱家给陆夫人请安了。」「李公公客气了。」我微微福身，「不知公公前来，有何要事？」李公公拂了拂手中的拂尘，慢悠悠地说道。「皇后娘娘听闻夫人聪慧贤淑，特意在宫中设宴，请京中各府的夫人们一同赏花，也请夫人务必赏光。」皇后设宴？我可不认为，自己一个毫无背景、又嫁给了一个「戴罪之身」的统领夫人，能入得了皇后的眼。这分明是鸿门宴。是皇帝，想通过皇后的手，来试探我。我面上却不动声色，微笑着应下。「能得娘娘垂青，是臣妇的福气。请公公回复娘娘，臣妇定当准时赴宴。」李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，又寒暄了几句，便转身离去。他走后，我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。小翠在一旁担心地问。「小姐，这宴会，您要去吗？万一……」「非去不可。」我打断她。「这是陛下的意思，我若不去，便是心虚。」晚上，陆骁回来，我将此事告诉了他。他正在擦拭他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，闻言，动作顿了一下。「我陪你去。」「不行。」我立刻否决。「这是女眷的宴席，你一个外男，如何能去？」「更何况，我们两人若是一同出现，目标太大，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。」他皱起了眉，显然不放心。「宫中险恶，你一人……」「放心。」我看着他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。「我不是以前的林宛了。」「如今的我，有能力保护好自己。」我的镇定似乎感染了他。他沉默了片刻，点了点头。「万事小心。」「嗯。」他又补充了一句。「万通票号在宫里的人，我已经打过招呼。若有异动，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。」我的心又是一暖。这个男人总是这样，默默地为我安排好一切。宴会当日，我打扮得素雅得体，只带了小翠一人，乘着马车进了宫。御花园里早已是莺莺燕燕，热闹非凡。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们，几乎都到齐了。我的出现，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。有好奇，有轻蔑，有幸灾乐祸。我能听到她们压低声音的议论。「看，那就是那个被陛下指婚的林宛。」「就是她？听说只是个庶女，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，勾搭上了陆统领。」「嘘，小声点，她夫君现在可是陛下眼前的『红人』。」那「红人」二字，被咬得极重，充满了嘲讽。我视若无睹，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。不多时，皇后娘娘在众人的簇拥下驾临了。与她一同前来的，还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。林若雪。我的好姐姐。她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，紧紧跟在皇后身侧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。看来，在我离府之后，嫡母为了保住太傅府的地位，是下了血本，将她送进了宫。林若雪也看到了我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怨毒。她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「哟，这不是我那嫁了好人家的妹妹吗？」「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？陆统领没陪你一起来吗？」她的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。我抬起眼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。「姐姐如今成了娘娘身边的人，说话更该注意分寸才是。」「毕竟，祸从口出的道理，姐姐应该比我更懂。」我的话，戳中了她的痛处。她脸色一白，想起了上次被我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的窘境。「你……」她正要发作，皇后那温和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了。「若雪，不得无礼。」「这位，便是陆夫人吧？」皇后看向我，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。但我知道，那笑容背后，藏着刀。我站起身，恭敬地行礼。「臣妇林宛，参见皇后娘娘。」「不必多礼。」皇后抬了抬手，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。「早就听闻陆夫人兰心蕙质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」「娘娘谬赞。」「本宫听闻，夫人棋艺高超，不知可否赏脸，与本宫对弈一局？」来了。真正的试探，终于来了。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我身上。我若是拒绝，便是不给皇后脸面。我若是应了，这一局棋，下的便不仅仅是棋，更是人心和性命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抬起头，迎上皇后的目光。「能与娘娘对弈，是臣妇的荣幸。」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42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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