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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一）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，我离开了，她还在原地，五年，十年，等着我回来。我不明真相，所以不觉悲哀。毛毛是我女朋友，从大一到大四。我和她同级，军训期间，凭借雷死人不偿命的歌喉，将她俘获。此后，她对我温柔体贴，我对她唯命是从。毛毛的专业是舞蹈，课程的传授大部分在舞蹈房。对于探班这事，我乐此不疲，几乎一有空就去。她对我的来意有所怀疑，毕竟舞蹈系有那么多大美女，指不定就是为了哪个小妖精去的。我无辜地摇摇头：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毛毛面露鄙夷，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，然后指了指我，你哪里是个君子，向来只是个二货。在女性强权主义下，我被迫妥协，签订不平等条约。一毛毛永远是对的，二如果毛毛错了，请参见以上。之后但凡有争吵，错都在我，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。我的父母是百货大楼职员，近几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，导致父母双双下岗。幸运的是，在家乡还有块不大的桃园，勉强够补贴家用。我经常给父母讲述学校发生的事情，对于我有女朋友的事，他们了然于心，彼此心照不宣。每到七八月，桃子成熟的季节，我都会收到父母邮寄来的水蜜桃，又大又甜。每当我骑着单车，后座捆着一箱水蜜桃，搬去毛毛宿舍时，都无比自豪。我等她的夸奖，看着她的嘴惊喜地张成o型，把樱桃印在我脸上，我心花怒放。回宿舍路上，车轮被骑成了转盘，我像注射了针鸡血，心想，爸妈可算没白累，没准能用一箱水蜜桃拐骗一个儿媳妇。室友早就磨刀霍霍，饥不可耐，在我抵达之前，制定完瓜分计划。我每月的生活费只有八百，十五天后我就变成了穷光蛋。一个月里，剩下的十五天，全靠室友接济，勉强度日。日积月累，穷的揭不开锅的日子维持了大半年，我欠室友的泡面足以憋死一大缸的金鱼。猪头是我的室友，我欠他的泡面最多。他总是三更半夜起来吃碗泡面，然后爬上床倒头就睡，呼噜声就像地震一样，让我们经历了无数次抗震演习。他的女神是隔壁班的娜娜，他心目中，娜娜就是圣洁的雅典娜。猪头还是罗琳的铁杆书粉，光《哈利波特》全集就看了不下三遍。猪头的心愿是骑着扫帚环游世界，光是体重就严重超标。为了达成环游世界的心愿，猪头自始至终都在努力。每周花几十块钱买几注体彩，从没见他中过。但有一次，猪头显得很匆忙。他踹开门，像是练习百米冲刺，神色激动，皱巴巴的体彩躺在手中。猪头扬起体彩，来不及换气：中了……我中了。我双目放光，掏出一个水蜜桃摆在他桌前：猪爷，这次中了多少？猪头坐下，稍微缓过来，吞吞吐吐：中了……10块。我赶紧把水蜜桃抢回来，大骂：我去你大爷的。（二）猪头不想我白吃白喝，给我找了份网管的工作，是师兄介绍的。他给我地址，晚上八点按时去。头一天上班，我换乘两辆公交，七弯八绕，找到的地址所在，是座快要倒掉的破厂房。我敲门，门嘎吱一声开了。从里面探出一个光头来。骨瘦如柴，凶神恶煞。光头男表情也挺纳闷，把我上下打量个遍，诧异道：怎么是个男的。我一头雾水：又不是来卖淫，怎么不可以是男的？光头男掏出手机，打开QQ，对话那头网友叫做“甜心小可爱”。“甜心小可爱”那是猪头的网名，在网上撒娇卖萌，迅速成为中少年男人的杀手。我tm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猪头冒充少女，在网上乱认师兄，接着为我谋求了份工作。我感动得热泪盈眶，为了这份工作，猪头可以牺牲色相，若里面真是卖淫团伙，我牺牲肉体又有什么不可以的。想到我保持二十余年的处男之身，可能就在今日终结，心底悲凉豪迈交织。我挺了挺几乎没有的胸，抬头正视光头男色眯眯的小眼睛。光头男领我进去，几台服务器绿光闪烁，线路打结，电脑七零八落。我当时就想骂，死猪头，你要是把我卖到卖淫窝点，我不怪你，可这下倒好，把我卖到黑网吧。想到我透支的生活费，和欠室友数不尽的泡面，就委曲求全一回。网吧烟雾弥漫，晚上我睡在这里，也没能成仙，反倒被熏个半死。早上变身大熊猫，顶着黑眼圈去上课，猪头看到我，还以为鬼附身。那段时间，我去看毛毛的次数越来越少。电话却越来越频繁，无论何时，我都在最短时间内接通。她问我，最近怎么样，我支支吾吾，还好，忙着做毕设。电话那头“哦”地一句，接着就挂了。挂完后，我一边忙着挣钱，一边过着拧巴的生活。傻傻的毛毛，无论我说什么，她都会相信。如果有一天，我骗她说，我不要你了，她该不会也傻傻地信了。晚上我正准备出门，猪头哭丧着脸，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。我：猪头，你怎么了？猪头：我失恋了。娜娜找了个高富帅。我大骂一句：娜娜可是系花，追她的人从南门排到北门也见不到头，你的情敌那么多，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。猪头：不行，我得去找她，然后向她表白。猪头说完就往外冲，我们一起拖住他。我们：你觉得你高吗？猪头：不高我们：你觉得你有钱吗？猪头：没有钱我们：你觉得你帅吗？猪头：不帅我们底气十足：那你凭什么向她表白。猪头嚎啕大哭，然后宿舍一群人去北门撸串。我嘴里吃着，手里拿着，满嘴流油，都不忘往盘子里再来两串。猪头悲愤欲绝，要了一打啤酒。我们陪着猪头喝，我们都知道，这酒，猪头不是喝下去的，而是灌下去的。平日清醒的人，如果不是故意，怎么也喝不醉。喝到最后，一群人勒紧裤腰带，才把一桌钱给凑齐。我有了几分醉意，于是，打的去黑网吧。猪头四脚朝天，被室友抬了回去。（三）酒精使我倒头就睡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被周围声音吵醒。睁开眼看见三四个人。站在最前面的人，身上龙飞凤舞，也不知道是刺的还是贴的，对着电脑就开砸。我才知道，带头那人叫做大龙，是来收保护费的。老板不在，而我直接醉倒在地，他压根就没看见我。我心慌呀，老子当年可是黑道白道都混过，可惜大学之后就从良了。到现在都记得，小学六年级被我妈从网吧揪出来后，我跪在我妈面前，发誓再也不充点卡，然后没过几年游戏就免费，真就再也没充点卡。我刚站起来，就被大龙逮着了。他站在柜台中间把路挡住，身后的几个家伙把我围起来。大龙：小子，把钱交出来。我：你这是在抢劫，当心我报警。大龙：有种你就报警，老子在这条街上还没有怕过谁。大龙手上有什么东西明晃晃地，刺痛我的眼睛。我神志有些模糊，感觉天地都在旋转，全身血脉喷张，我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谁这么地欺负我的。我满脑子的伸张正义，总是不想吃亏，可到头来发现，越不想吃亏的人，往往是吃亏最多的人。我一把抢过大龙手里的刀子，他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，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。可这时，我的刀就已经插进他的胸口，炙热的血液喷溅到我的手上。我顿时清醒。大龙捂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，他身后的小兄弟吓破了胆，拔腿就跑。有人拨打了120，现场乱作一团。我眼睁睁地看着大龙被抬上救护车，心想这家伙要是死了我不就成杀人犯了吗，可老子是无辜的呀。手机叮铃铃地响起来，我连看是谁的勇气都没有。我扔下手中血淋淋的刀子，朝学校的方向疯狂地跑着，似乎这样，就没有人能够追上我。我所犯的过错，若像是迎面而来的风，只要我努力向前跑就吹不到我身上，那该有多好。我浑身冰冷，颤抖，无助，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宿舍的。门是锁着的，已然是深夜，宿舍熄了灯，我如猛兽般疯狂敲门。门开了，我瘫倒在地上。除了猪头在床上酣然大睡，其他人都预感有大事发生。我一个叫做猴子的舍友问：怎么了？我：我……我把人给捅了。猴子：啊……他们目瞪口呆，嘴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。接着其他人扶我起来，猴子从猪头的桌底掏出一桶泡面，表情比我还要痛哭流涕。猴子：来，吃了这桶泡面，就算是死，也要做个饱死鬼。其他人纷纷效仿，我面前的零食堆成一座小山。我感动得哭了：有你们这群室友，真是，此生无憾了。猪头被我的哭声吵醒，在明白整个事件后，他立马变身成为中少年男人的杀手“可爱小甜心”，帮我询问一下光头男那里的情况。我胆战心惊，特别是看到猪头哭丧着的脸时，我几乎已经断定大龙那家伙已经死在我的刀下。我找到笔袋，掏出铅笔刀，准备切腹。猪头：大龙没死。我睁大双眼，握住铅笔刀的手松了松：没死？猪头皱眉：没死。不过，缝了五针，他说，得交一万块钱才能私了，否则去警察局立案。我再次握住铅笔刀，心想，还是切腹算了。其他人拦住我，生怕我手上的铅笔刀夭折。一万块钱，对我而言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，父母提前下岗，仅是靠那几亩桃园过活，向他们要钱，真的难以启齿。可若是没能交钱，对于违法犯罪的我，不光面临开除，可能一生都会蒙受这次过错带来的阴影。猪头在网上和大龙谈判，为我争取了十天的时间。我是个被判了死刑的人，只有十天的寿命。（四）第二天一大早，我就接到毛毛的电话。语气里有担心有责怪。毛毛：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。我：手机开了静音，没听见。毛毛：那你昨天去哪了？我不想让毛毛知道那事，就编瞎话：我……我在宿舍做毕设。毛毛生气：你就作吧。砰的一声，电话那头挂断了。后来室友告诉我，昨天晚上毛毛打电话给猪头问我在不在，那时候我不在。我靠。睁眼说瞎话，还被逮个正着，我真是在作死。我去舞蹈房找毛毛，毛毛不在。我纳闷，每周的这个时候，毛毛都应该在上课才对，可我找了一遍，还是没有。毛毛的室友小芳认出我，朝我走来，有些生气。你是来找毛毛的吧，毛毛生病了，请了一天假。我才知道，昨晚上毛毛发烧到快40度，嘴里喊着我的名字，室友用毛毛的手机给我打电话，我却没有接。我就是个混蛋。但一想到，早上毛毛打给我的电话里，还能够骂人，我心里就放心了，至少还死不了。但我还是火急火燎，骑车买了一盒感冒灵，又去餐厅买了她最爱喝的燕麦粥，避开楼底下宿管阿姨的眼线，驾轻就熟地溜进女生宿舍。毛毛，我来了，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。门没有反锁，我推门而入，毛毛还蜷缩在被子里，我就知道，这个大懒虫一定没有起床。毛毛显然有些吃惊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睡衣也邋遢，像极了又萌又笨的大懒猫。她坐起身子，看得出，脸上的气还没消。毛毛，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。我怎么能又惹我心爱的毛毛生气呢。毛毛没有说话，我心里更加紧张。按照以往，毛毛肯定翻身下来，一拳头砸在我的胸口。毛毛，我下次再也不敢了。破手机铃声不够大，我回去就把它给砸了。毛毛终于开口：你过来。我胆战心惊，扶着栏杆，小心翼翼走到毛毛的跟前。这才发现，毛毛眼睛有着轻微的浮肿，显然是刚哭过不久。我心疼：毛毛，是不是有哪个王八蛋欺负你，我帮你好好教训他。毛毛哽咽：我爸妈吵着要离婚，我想要离开这里，你能带我走吗？我无比认真地点头，只要你想去，无论多远，我都陪你走下去。那一刻，毛毛哭了。我看着她晶莹的泪水，从眼角滴下来，浸湿了我的衣领，我突然觉得好难过。那一刻，我才知道，原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伤心，是天底下最伤心的事。但是还好，至少还有我陪着你。我带你走，无论多远的未来，我在你身边，为你抚平一切的伤痛。（五）12个小时，1600公里，我们从成都一直到拉萨，沿着这条贯穿南北的川藏线，经过辽阔美丽的大草原和蔚蓝色的河流。这时候，毛毛兴奋地张大了嘴巴，沿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，我看见牧民正挥动着鞭子，指挥着雪白的藏羚羊在铁道路口停下来。这是我一生所见最为壮丽的景色。我们要通往全世界最幸福的地方，那里有雪山和大海，思念化作微风，笑容点缀四季，快乐都是永恒。行至中途，毛毛靠着我的肩睡着了，我侧着身子，尽量不动，心想，这真是个傻女孩，我要是坏人的话，还不被我拐走了。我们去爬布达拉宫，学着那拿着转经纶的藏民默念经文；我们去玛吉阿米，点上一杯藏式酸奶，阳光斜射进二楼的窗口，留下斑驳的光影。我们去大昭寺，经过门口一跪拜就是一整天的朝拜者，被这种一跪一叩首的场景所震撼。似乎真的没有了烦恼，我不用为那一万块担忧，毛毛也不用为父母离婚而难过。我们都是美丽的天使，面容如花灿烂，心灵如雪洁白。可是，我们从拉萨回去没多久，毛毛的父母就离婚了。毛毛的爸爸觉得亏欠她们母女，走的时候，把房子和一大笔钱都留给了她们。大龙从光头男那要走了我的电话，三天两头恐吓我。我自知无法凑齐一万块，每天胆战心惊。我做了最坏的打算，如果被学校开除了，就回去帮父母打理桃园。就连室友也为我提前饯行，他们买了啤酒、麻辣烫、火锅底料，每个夜晚，我们煮着火锅，聊着理想，夜夜笙歌，烂醉成泥。那段时间，我想了很多，脑子里乱糟糟的。我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毛毛。我的成绩在年级接近倒数，就连简单的代码都不会写，而毛毛每年拿奖学金。现在的我可能都不能从学校顺利毕业，而毛毛，她应当拥有更好的生活。毛毛是天蝎座，毕业前的最后一个生日就要到了。我想着给她一个惊喜。从上到下，我列了十条礼物，一项一项去完成，打算在生日那天送给她。生日那天晚上，我打电话给毛毛，接通了。我：毛毛，你在哪？毛毛：我在外面演出。我：毛毛，那你晚上几点回来，我在宿舍楼下等你。毛毛：不说了，场务催我了。电话被挂断。我在毛毛宿舍楼下等到十二点。我远远地看见毛毛的身影，正想喊得时候，才发现她身旁有一个男生，他把身上衣服脱下来，披在毛毛身上。我气不打一处来，握紧拳头，差点冲了过去。可下一秒，我就失去了勇气。握紧的拳头放了下来，我转身，留下空荡荡的身影。我打电话给毛毛，接通了。我：毛毛，我想了很久，我们不合适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传来，但我知道她一定听见了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，所以，她把电话挂了。电话挂了之后，我还是死死地握着电话，我在这头痛哭流涕，毛毛，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你。可是，毛毛，都听不见了。你是菩提，而我，却不是你等待的那个人。我是一缕风，为你抚平伤痕，温暖每一寸肌肤。（六）和毛毛分手以后，我心灰意冷，课也不去上，整天窝在宿舍打星机。大龙打电话来，放出狠话，要是再不交钱，老子明天就去警察局立案，你小子等着坐牢吧。我无比后悔，若是我没有那么冲动，就不会搞得现在的样子。这时候，猪头再一次踹开宿舍门，以火车脱轨的速度冲进来，神情无比兴奋。这次我没等他先开口，反问道：中了多少？猪头上气不接下气，身子都还没站稳，就伸出一根手指头。我皱眉，又中了十块？猪头摇摇头。我诧异：难道是一百块？猪头又摇摇头。我露出鄙夷的神色：中了一块也在我面前得瑟，信不信临死前真把你打成猪头。猪头短暂缺氧，歇息了会缓了过来，然后牟足劲，一拍桌子，仰天大笑：我中了二等奖，税后整整1万。我点鼠标的手指停下来，耳朵有些听不真切。我：猪头，你再说一遍，你中多少来着？猪头掏出一张银行卡，脸上有些兴奋也有些悲凉：如果不是我，你就不会去那家网吧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。你拿着我中的这1万块钱，交给大龙，然后好好做人。猪头一咬牙，把银行卡塞在我手里，就跑出去了。我用猪头生平的第一次大奖，弥补我犯下的过错。那一刻，我如获新生。我知道猪头很难过，他不希望我看到他难过的样子，在我面前故作坚强。我的新生，没准就破灭了他的理想。我答应在毕业前帮猪头追他的女神娜娜，拍毕业照的那天，娜娜站在猪头身边，冲着镜头笑的很甜。我们都说，娜娜跟着猪头，好白菜让猪拱了，猪头笑笑不说话。只有我知道猪头背后付出的努力。娜娜恋爱后，被渣男抛弃，骗光了一年的生活费。猪头把全部的钱打给娜娜，一天只吃两顿泡面。他每天晚上绕着操场跑步，一个月瘦了三十斤。（七）直到毕业，我几乎都没有再见过毛毛。听说学生会外联部主席追她，被她拒绝了。我的心中无限感慨，想想又觉索然。毕业之后，我在一家小公司里摸爬滚打，自学大学落下的课程，最后成功跳槽进入一家外企。五年过去，我混的风生水起，有房有车，还有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友。结婚那天，我请了很多朋友，毛毛却没有来，她把之前我发给她的红包都发给我了，说这是随我的份子钱。我曾经对她说，每次过节，我都要给她发红包，每次都是13.14。等到我们毕业，工作，凑足一百个节日，就结婚。可还没等我们毕业，就已经分手了。猪头来了，基本没有变化，还是那一副死猪头的模样。但网名由“甜心小可爱”改成了“暖心大胖”。十年过去，我离婚了。我的女人出轨，攀上了一个大老板。我和她离婚，我的人生跌倒谷底。同学聚会，同学都结婚生子，只有我一个是孤家寡人。猪头开玩笑：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。我：我都是离过婚的人了，谁还瞧得上。猪头：还记得毛毛吗？猪头抿了一口酒：毛毛毕业之后，一直在努力工作，到现在也还没有结婚。我感到不可思议。猪头：还记得大四那年，我中的那一万块的体育彩票吗，我早就不买体育彩票了，更没有中过什么奖。毛毛那时候知道你的情况，整天跑演出，又向家里要了些钱，她知道你要强，才让我出这个主意。你应该知道，她父母在她大四那年离婚了。因为他爸染上了堵伯，输光了所有钱，所以用离婚，给她们母女留一些积蓄。她想帮她爸还债，所以这么多年，始终一个人，过的很辛苦。我才知道，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，我离开了，她还在原地，五年，十年，等着我回来。我不明真相，所以不觉悲哀。猪头帮我约了毛毛，我把十年前来不及送出去的生日礼物送给她，两个人逆着时光前行，用将近十年的时间奔向对方。我向她告白，她拒绝了我，我们相视一笑，看了彼此很长时间。我们，还真像。我懂毛毛，正如毛毛懂我。她不想拖累我，在她最狼狈的时候，就如同我当年的过错，同样也没有说。我把车子，房子都卖了，钱全部存在银行卡里，交给猪头。我：这次，你该中个一等奖了吧。猪头赞许地看着我，你又变成穷光蛋了，不过这次，没泡面的话，我请你。我们相视一笑。猪头买体育彩票，中了一等奖。毛毛用这钱还清了她爸的赌债。猪头把毛毛骗到了拉萨，我用仅剩的1314块钱，买了枚戒指，在玛吉阿米向毛毛求婚。毛毛热泪盈眶，答应了我。毛毛，你真是个傻姑娘，这次，我要骗你一辈子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27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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