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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婚纪念日那天,妻子林晚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。“签了吧,陈默。”她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在通知我倒一杯水。“房子和车子都归你,我卡里还有二十万,也留给你。”“为什么?”我问。她撩了撩头发,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。“他回来了。”这个“他”,是她的初恋,白瑾。我笑了。“好。”我拿起笔,没有丝毫犹豫,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。林晚愣住了, शायद没想到我如此干脆。我把签好字的协议推到她面前。“林晚,祝你,得偿所愿。”只是,她不知道,她那所谓的爱情,从一开始就是我亲手布置的陷阱。而我,等着她和她的“他”,一步步走进我为他们准备的地狱。1我叫陈默,沉默的默。在林晚和她所有朋友眼里,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,性格温吞,朝九晚五,没什么大本事,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她好。我们结婚三年,我包揽了所有家务,她的喜好我倒背如流,她生理期我会提前备好红糖姜茶,她随口一提的东西,我第二天就会买回来。所有人都说,林晚嫁给我,是她吃了亏。她自己,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。所以当她的白月光初恋,那个据说在国外功成名就的白瑾一回国,她就迫不及不及待地向我摊牌了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施舍。“陈默,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,我不爱你,你很清楚。”“这套房子价值三百万,我爸妈送的,现在归你。”“车子是我买的,也给你。”“还有这二十万,算是我对你这三年的补偿。”她以为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。我看着她那张写满“仁至义尽”的脸,心里只觉得好笑。三年的夫妻,她甚至不知道,这套她父母“赠予”的房子,房产证上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。那辆她以为是自己全款买的宝马,实际上首付之后每一期的车贷,都是从我卡里划走的。至于那二十万……我这三年为她花的,又何止十个二十万。但我什么都没说。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:“财产分割就这样吧,我没有意见。”我的平静,显然出乎她的意料。她皱了皱眉,似乎觉得我应该痛哭流涕,或者大吵大闹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冷静得像个局外人。“你……真的不争取一下?”她试探性地问。“不必了。”我淡淡道,“强扭的瓜不甜。”说完,我起身回了卧室,开始收拾我的东西。其实我的东西不多,几件衣服,一台笔记本电脑。林晚跟了进来,靠在门框上,看着我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。“陈默,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?”我没回头,手上的动作不停:“重要吗?”“我们离婚后,你有什么打算?”她又问。“找个地方住,继续上班。”我回答得言简意赅。她沉默了片刻,语气里多了一丝优越感。“也是,你一个月工资也就一万多,离开我,日子可能会过得辛苦点。”“这二十万你省着点花,应该能撑一段时间。”“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,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,我……”“不必。”我打断她。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转过身,第一次认真地,一字一句地对她说。“林晚,从我们走出民政局那一刻起,你我之间,再无瓜葛。”“你的生活,我无权干涉,我的未来,也与你无关。”我的眼神一定很冷,冷到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闭上了。我拉着行李箱,从她身边走过,没有丝毫留恋。走到门口,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停下脚步,回头对她说了一句。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”“我最近手头有点紧,前几天把我手上持有的那点公司内部股,全都抵押出去了。”“不多,也就值个千八百万吧。”“本来想着,等公司下个月上市,翻个几十倍,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。”“现在看来,是用不上了。”说完,我不再看她瞬间煞白的脸,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,我嘴角的弧度,越扬越高。林晚,白瑾。这场为你们量身定做的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我不是什么温吞的上班族,我叫陈默,但我的手段,从来都不沉默。我是“衔尾蛇”资本的创始人,那个在华尔街被称为“清道夫”的陈默。三年前,我厌倦了刀光剑影的资本市场,隐姓埋名回到国内,只想过点安稳日子。然后,我遇到了林晚。我以为她是我的良药,是我的港湾。我收敛了所有锋芒,心甘情愿为她洗手作羹汤。结果,我只是她寂寞时的消遣,是她初恋归来前,一个合格的过渡品。现在,她亲手打碎了我的梦。那么,我也只好,亲手敲碎她的骨头,让她看清楚,她放弃的到底是什么。我拉着行李箱,住进了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套房。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“阿曼,帮我办几件事。”“第一,把白瑾的底细,查个底朝天,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份资料,包括他在国外的所有银行流水和信贷记录。”“第二,以我的名义,注册一家空壳投资公司,名字就叫‘未来之光’。”“第三,放出风声,就说‘衔尾蛇’资本,准备在国内寻找一个有潜力的科技项目,进行天使轮投资,金额,不设上限。”电话那头的阿曼,是跟了我多年的金牌助理,办事效率极高。“好的,老板。还有什么吩咐?”“没了,尽快。”挂了电话,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。林晚,你不是觉得白瑾功成名就,前途无量吗?那我就让他,在你面前,一步步走向他自己挖好的坟墓。你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,离开你就会活不下去吗?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,我如何站在云端,俯视你在泥潭里挣扎。这场复仇,我要诛心。2第二天一早,我就和林晚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。红本换成了绿本,林晚的脸上,是如释重负的轻松。她甚至还对我笑了笑:“陈默,以后各自安好。”我点点头:“好。”走出民政局,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停在路边。车窗降下,露出白瑾那张英俊却略显轻浮的脸。他戴着墨镜,朝林晚招了招手:“晚晚,这里。”林晚立刻像一只花蝴蝶般飞奔过去,坐进了副驾驶。白瑾的目光,越过林晚,落在我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炫耀。他甚至对我按了两下喇叭,然后一脚油门,绝尘而去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那辆法拉利消失在车流中,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。愚蠢的挑衅。我拿出手机,助理阿曼的邮件已经躺在了我的收件箱里。附件里,是白瑾详尽的资料。果然不出我所料。所谓的“国外功成名就”,不过是他自己吹嘘出来的泡沫。他在国外读了个野鸡大学,创业失败了三次,欠了一屁股的债,被几个债主追杀,才灰溜溜地逃回国内。他名下那辆法拉利,是租的。他现在住的高档公寓,也是租的。他回国,根本不是为了和林晚再续前缘,而是盯上了林晚家里的那点家底。邮件里还附带了几张照片。照片上,白瑾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举止亲密,那女人我认识,是林晚的闺蜜,苏晴。有意思。看来这场戏,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。我删掉邮件,打车回了酒店。计划的第一步,已经顺利完成。接下来,就是等着鱼儿上钩了。我猜,林晚很快就会来找我。因为我昨天“无意”中透露的那个“公司上市”的消息,对他们来说,是无法抗拒的诱饵。一个濒临破产的骗子,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女人,他们现在最缺的,就是钱。而我,恰好给他们画了一张价值数亿的大饼。果不其然。下午三点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是林晚的电话。我故意等了很久才接起,语气慵懒,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。“喂?”“陈默,是我,林晚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。“哦,有事吗?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我故作冷淡。“我知道,我……我就是想问问,你昨天说的,你们公司要上市的事,是真的吗?”来了。我心里冷笑,嘴上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。“是又怎么样?不是又怎么样?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“陈默,你别这样……”林晚的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,这是她以前对我予取予求时惯用的伎俩。“我们毕竟夫妻一场,我就是关心一下你。你那个内部股,真的能翻几十倍?”“翻不了了。”我淡淡道。“什么?”林晚的声音瞬间拔高。“我说了,我手头紧,已经把股份全都抵押出去了,换了点现金周转。”我慢悠悠地抛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。“抵押给谁了?还能赎回来吗?”林晚追问,语气里的焦急已经掩饰不住。“赎?拿什么赎?一千万的本金,一个月内还清,连本带息一千二百万,我上哪弄这么多钱去?”我故意说得唉声叹气。电话那头沉默了。我能想象到,林晚此刻一定在和旁边的白瑾紧急商议。过了足足一分钟,林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。“陈默,这一千二百万,我们帮你还!”“我们?”我故作惊讶。“对,我和白瑾。但是,你那个股份,升值后的收益,我们要一半!”图穷匕见了。我等的就是这句话。但我不能表现得太轻易。“不行!”我断然拒绝,“那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,凭什么分你们一半?”“陈默,你别不识好歹!”林晚的语气又硬了起来,“没有我们,你连本金都拿不回来,到时候一分钱都没有!现在我们帮你,你还能净赚几个亿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“一半太多了,最多三成!”我开始讨价还价。“四成!不能再少了!这是我们的底线!”“成交!”我“无奈”地答应下来。挂了电话,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林晚,白瑾,欢迎来到我的狩猎场。你们以为自己是猎人,殊不知,从一开始,你们就是被我盯上的猎物。很快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。是白瑾。他约我见面,商谈“合作”的具体细节。地点在他租来的那间高档公寓。我如约而至。开门的是林晚,她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,头发微湿,显然刚洗过澡。看到我,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白瑾则像个男主人一样,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,手里端着一杯红酒。“陈默,来了?坐。”他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。我没动,只是环视了一圈这间装修奢华的公寓。“房租不便宜吧?”我淡淡地问。白瑾的脸色僵了一下,随即冷笑道:“怎么?羡慕了?这是你这种工薪阶层一辈子都住不起的地方。”我笑了笑,没再说话,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。“我们谈正事吧。”白瑾清了清嗓子,摆出一副商业谈判的架势,“关于股份的事,晚晚应该都跟你说了。我们出钱,帮你赎回股份,等上市之后,收益我们四你六。”“可以。”我点点头,“不过,我需要签一份正式的合同。”“签合同?”白瑾和林晚对视一眼,眼神里都有些意外。在他们看来,我就是个不懂商业运作的傻子,居然还知道要签合同。“当然。”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,“口说无凭,白纸黑字才最保险,不是吗?”这份合同,是我让“衔尾蛇”最顶尖的法务团队精心炮制的。表面上看,是一份普通的代持和收益分配协议。但实际上,里面埋藏着无数个法律陷阱。只要他们签了字,就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,交到了我的手上。白瑾拿起合同,草草地翻了几页。他那点三脚猫的商业知识,根本不可能看出里面的门道。“行,没问题。”他很爽快地拿起笔,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然后,他把合同推给林晚。林晚甚至连看都没看,直接签了字。在她心里,这不过是走个过场。她现在满脑子想的,都是几个亿的收益到手后,该如何挥霍。我收起合同,一式两份,递给他们一份。“好了,合作愉快。”我站起身,“一千二百万,三天内打到我这个账户上。”我留下一张写着我银行卡号的纸条,转身准备离开。“等等。”白le瑾叫住我。他走到我面前,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。“陈默,你知道吗?晚晚跟我说,你这三年,对她无微不至,像条狗一样。”“可惜啊,狗终究是狗,上不了台面。”“女人,还是喜欢我们这种能带给她激情和未来的男人。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语气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。我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“是吗?”我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说了一句。“那你知不知道,衔尾蛇,最喜欢吞食的,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。”白瑾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3白瑾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。“衔尾蛇”这个名字,在资本圈,尤其是那些混迹于灰色地带的人群中,代表着绝对的权威和恐惧。它像一个幽灵,无声无息,却能精准地咬住每一个猎物的七寸,将他们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。白瑾这种靠诈骗和包装混饭吃的“伪精英”,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。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“没什么。”我直起身,恢复了那副人畜无 harmless 的表情,“我说,祝我们合作愉快。”说完,我不再理会他,径直走出了公寓。林晚追了出来。“陈默,你刚才跟白瑾说什么了?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?”她疑惑地问。“没什么,就是告诉他,别高兴得太早。”我淡淡道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林晚皱起了眉。“意思就是,”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她,“林晚,你真的了解你身边这个男人吗?”“你当然希望我不了解他!”林晚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,“你就是嫉妒!嫉妒白瑾比你优秀,比你有能力!”“我只是提醒你,小心被骗。”“骗?他能骗我什么?骗我的感情吗?我的感情本来就是他的!至于钱,我们马上就要有几个亿了,我还在乎那点小钱?”她一脸不屑。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,我彻底失去了和她废话的兴趣。“言尽于此,你好自为之。”我转身离开,身后传来林晚不屑的冷哼。回到酒店,我给助理阿曼打了个电话。“老板,钱已经准备好了。”阿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高效。“不,计划有变。”我看着窗外的夜景,冷冷地勾起嘴角,“把那一千二百万,换成白瑾在国外欠下的那些债务合同。”“您的意思是?”“我要让白瑾,用他自己的钱,来买自己的催命符。”没错,我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真的让他们出那一千二百万。那样太便宜他们了。我要的,是釜底抽薪。白瑾在国外欠下的债务,大大小小加起来,正好是一千二百万左右。我让阿曼提前将这些债务全部收购了过来。现在,我才是白瑾最大的债主。而他,即将用从林晚那里骗来的钱,亲手把这些债务合同“赎”回去。到时候,我只需要把这些合同交给警察,他就会因为跨国金融诈骗,面临牢狱之灾。至于林晚,她为了凑这一千二百万,一定会想尽办法。以她对白瑾的痴迷,她甚至可能会去动她父母的养老钱,或者卖掉她名下其他的资产。我要的,就是让她为了一个骗子,众叛亲离,一无所有。这,才是我为他们准备的,第一份大礼。接下来的两天,风平浪静。我每天待在酒店里,看着股市的涨跌,偶尔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,过得悠闲自在。而林晚和白瑾那边,却已经是鸡飞狗跳。我通过一些小手段,轻易地就监控了他们的手机。他们的每一通电话,每一条信息,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电脑屏幕上。林晚为了凑钱,先是卖掉了自己所有的名牌包包和首饰,但那只是杯水车薪。然后,她开始向朋友借钱。但她那些所谓的闺蜜,一听到要借上百万,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。无奈之下,她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她父母身上。电话里,她和她母亲大吵了一架。她母亲不同意她卖掉家里唯一的房子,去给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男人投资。林晚却歇斯底里地吼道:“那不是别人!那是白瑾!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!为了他,我什么都愿意!”“你们要是不帮我,我就当没你们这对父母!”最终,她父母还是妥协了。他们把那套他们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,挂到了中介网上。我看着屏幕上林晚和她母亲的通话记录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。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这一切,都是她自己的选择。第三天下午,林晚的电话打了过来。“陈默,钱我们凑齐了,你现在在哪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兴奋。“我在市中心的星巴克。”我报了一个地址。半小时后,林晚和白瑾出现在我面前。白瑾的脸上,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。他大概以为,我说的“衔尾蛇”,只是虚张声势的恐吓。他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。“这里面是一千二百万,密码六个八。”我没有接那张卡。我只是从公文包里,拿出了一沓文件,放在桌子上。“这是什么?”白瑾皱眉。“你想要的‘股份’。”我淡淡道。白瑾疑惑地拿起文件,当他看清楚文件上的内容时,他的脸,瞬间血色尽失。那不是什么股份代持协议。而是一份份,触目惊心的,跨国债务转让合同。每一份合同的债务人,都是他,白瑾。而债权人,现在,是我,陈默。4白瑾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他死死地盯着那些文件,仿佛想把它们盯出个洞来。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里充满了恐惧,“这些债务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“我怎么会有?”我端起咖啡,轻轻抿了一口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“白先生,你在拉斯维加斯欠下的三百万美元赌债,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皮包公司欠下的五百万美元非法贷款,还有你在瑞士银行伪造信贷记录骗取的一百万欧元……需要我一件一件帮你回忆吗?”我每说一句,白瑾的脸色就白一分。林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她抢过白瑾手中的文件,快速地浏览着。她虽然不懂商业,但“债务”、“欠款”、“诈骗”这些字眼,她还是看得懂的。“白瑾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她颤抖着声音问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,“这些……都是真的吗?”白瑾没有回答,他只是瘫坐在椅子上,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。他的沉默,就是最好的回答。林 an's face turned from disbelief to despair.“所以……你根本不是什么功成名就的企业家?”“你回国……也根本不是为了我?”“你从一开始,就是为了骗我的钱?”她一声声地质问,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。周围的客人都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。白瑾像是被刺激到了,他猛地站起来,一把抓住林晚的胳膊。“闭嘴!你这个蠢女人!”他面目狰狞地低吼,“要不是你到处炫耀你家有钱,我怎么会找上你!现在事情败露了,你还有脸在这里叫?”“你……你混蛋!”林晚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。但她的手腕被白瑾死死地攥住,动弹不得。“啪!”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。但不是林晚打白瑾,而是白瑾,狠狠地给了林晚一巴掌。林晚被打得摔倒在地,嘴角渗出了血丝。她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。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,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。这就是她奋不顾身选择的爱情。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白瑾。“白先生,这些债务合同,加上利息,一共是一千二百万人民币,不多不少。”“你面前这张卡里,正好有这个数。”“现在,你可以拿着这张卡,去把这些债务,‘还’清了。”我把那张存着林晚家卖房款的银行卡,推到他面前。白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他知道,一旦他动了这笔钱,就坐实了他金融诈骗的罪名。等待他的,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。可如果他不动,我这个“债主”,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。这是一个死局。一个我为他精心设计的,无解的死局。“陈默……不,陈总,陈先生!”白瑾突然爬了过来,抱住我的腿,痛哭流涕。“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求求你,放我一马吧!”“我再也不敢了!我把钱都还给你!不,我还给你双倍!三倍!”“求求你,不要报警!”我厌恶地踢开他。“晚了。”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报警电话。“喂,110吗?我在这里抓到了一个跨国金融诈骗犯,地址是……”白瑾听到我报警,彻底崩溃了。他像疯了一样,从地上爬起来,冲向门口,想要逃跑。但没跑几步,就被几个冲进来的便衣警察按倒在地。林晚呆呆地坐在地上,看着白瑾被戴上手铐,押了出去。她的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。直到警察走到她面前,向她了解情况时,她才如梦初醒。她猛地回头,看向我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。“陈默!是你!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,对不对!”她尖叫着,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了过来。我侧身躲过,任由她扑了个空,狼狈地摔在地上。我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,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。“对,是我。”我平静地承认。“从你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,我就在想,该送你一份什么样的‘礼物’,才配得上你这三年的‘付出’。”“现在看来,这份礼物,你还满意吗?”“你这个魔鬼!你不得好死!”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我。我笑了笑,站起身,理了理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。“林晚,这只是个开始。”“你和你那位初恋的游戏,才刚刚进入第一关。”“好好享受吧。”说完,我在警察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,从容地走出了咖啡馆。阳光刺眼,我却觉得无比舒畅。然而,我心里清楚,真正的对手,还没有登场。白瑾,不过是一枚棋子。能想出利用“初恋”这个身份来骗取林家家产这种计划的,绝不是他那种头脑简单的蠢货。他的背后,一定还有人。而这个人,很快就自己找上门来了。第二天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,约我见面。是林晚的闺蜜,苏晴。5苏晴约我见面的地方,是一家很隐蔽的私人茶馆。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,长发挽起,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,看起来温婉又知性。和上次在白瑾资料照片里看到的那个妖艳女人,判若两人。“陈默,好久不见。”她为我斟上一杯茶,动作优雅。“不久,前天才在照片上见过。”我端起茶杯,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。苏晴端着茶杯的手,微微一顿,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。“看来,你什么都知道了。”她放下茶杯,苦笑了一下。“知道你和白瑾的关系?还是知道你假意帮我,实则是在为他刺探情报?”我看着她,眼神锐利如刀。苏晴的脸色白了白,但她没有否认。“我承认,我一开始,确实是受白瑾的指使,来接近你,套取你的信息。”“但他答应我,事成之后,会分我三成好处。”“我需要钱,我家里出了点事,急需一大笔钱。”她的眼神里,带着一丝挣扎和痛苦,看起来不像是作伪。但我一个字都不信。一个能为了钱,出卖自己最好闺蜜的女人,她的话,可信度为零。“所以,你今天来找我,是想做什么?”我直接切入主题,“是想替白瑾求情?还是想从我这里,再捞点什么好处?”“都不是。”苏晴摇了摇头,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,推到我面前。“这里面,是白瑾和他背后那个人的所有犯罪证据。”“包括他们如何策划骗局,如何洗钱,以及他们这些年来,用同样手段诈骗的其他受害者的资料。”我挑了挑眉,有些意外。“你把这些给我,是为了什么?”“为了自保。”苏晴看着我,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恐惧,“陈默,你斗不过那个人的。她比白瑾要狠毒一百倍,也比白我聪明一百倍。”“她?”“对,一个女人。”苏晴深吸了一口气,似乎连提起那个名字都觉得害怕,“白瑾,只是她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,一个傀儡。真正可怕的,是他的姐姐,白月。”白月。这个名字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在阿曼给我的资料里,只提到了白瑾有一个姐姐,早年就出国了,信息很少。没想到,她才是幕后的主使。“这个白月,是什么来头?”我问。“我不知道。”苏晴摇了摇头,“我只知道,她非常神秘,也非常有钱。她在海外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,黑白两道通吃。白瑾在国外的那些烂摊子,都是她帮忙收拾的。”“这次回国,也是她的主意。她看上了林晚家的家底,也看上了……你那所谓的‘即将上市的公司股份’。”“她本来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软柿子,可以随意拿捏。但现在,白瑾出事了,她一定已经把你当成了头号目标。”“陈默,我劝你,拿着这些证据去报警,然后赶紧离开这座城市,走得越远越好。否则,你绝对没有好下场。”苏晴的语气,充满了警告和担忧。看起来,她像是真心实意地在为我着想。但我知道,这不过是她的又一场表演。她给我这个U盘,不是为了帮我,而是为了祸水东引。她害怕白月会因为白瑾的失败而迁怒于她,所以,她想把我推出去,当她的挡箭牌。只要我和白月斗起来,她就有机会,趁乱逃脱。好一招借刀杀人。我拿起那个U盘,在手里掂了掂。“证据我收下了。”我看着苏晴,笑了笑,“多谢你的‘好意’。”“不过,逃跑,不是我的风格。”“我这个人,一向喜欢,主动出击。”苏晴的脸色变了变: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站起身,准备离开,“你只需要知道,这场游戏,既然开始了,就必须由我来宣布结束。”“至于你……”我走到她身边,俯下身,在她耳边轻声说,“你以为把这些东西交给我,你就能置身事外了吗?”“苏晴,你太天真了。”“你也是棋盘上的一颗子。而我,最喜欢做的,就是让棋子,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。”说完,我转身离去,留下脸色煞白的苏晴,独自坐在茶室里,瑟瑟发抖。回到酒店,我立刻让阿曼去查这个叫“白月”的女人。同时,我把苏晴给我的那个U盘,交给了我的技术团队进行分析。结果很快就出来了。U盘里的证据,都是真的。但里面,被植入了一个非常隐蔽的追踪病毒。只要我用任何连接了网络的设备打开这个U盘,我的位置信息,就会立刻被发送到指定的服务器。好险。如果我不是足够谨慎,现在,可能已经被白月的人找上门了。这个苏晴,果然不简单。她给我的,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,而是一颗定位炸弹。看来,我得给她送一份“回礼”了。我让技术团队复制了U盘里的所有数据,然后,把那个带有病毒的U盘,原封不动地,用同城快递,寄给了另一个人。林晚。我想看看,当林晚发现,自己最好的闺蜜,从一开始就在和自己的“挚爱”合伙欺骗她时,她会是什么表情。我也想看看,当白月发现,她的定位炸弹,最终炸到的,是她弟弟的前女友,她又会是什么反应。这场戏,越来越有趣了。而我,作为导演,已经迫不及不及待地,想要看到下一幕了。果不其然,当天晚上,我就接到了阿曼的电话。“老板,白月的人,行动了。”“她们去了哪里?”“林晚父母家的那套老房子。”我笑了。好戏,开场了。6林晚被赶出白瑾的公寓后,无处可去。她卖掉了父母的房子,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。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,我一个都没接。最后,她只能灰溜溜地,回到了她父母暂时租住的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。当她收到那个匿名快递,看到U盘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时,她彻底崩溃了。一边是她爱到不顾一切的男人,一边是她视若亲姐妹的闺蜜。两个人,联手给她编织了一个巨大的骗局。把她耍得团团转,让她家破人亡。这种双重背叛的打击,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理智。据说,那天晚上,整个老旧的居民楼,都听到了林晚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。而就在她情绪最崩溃的时候,白月的人,找上了门。带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,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,眼神凶狠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她们破门而入,二话不说,就把出租屋里砸了个稀巴烂。林晚的父母,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,被吓得缩在墙角,瑟瑟发抖。林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。“你们是谁?你们要干什么?”她颤抖着问。刀疤脸女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,把她的脸按在冰冷的墙上。“你就是林晚?”“我问你,陈默在哪里?”陈默?林晚愣住了。她不明白,这些人为什么会来找她,问一个她刚刚抛弃的男人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“不知道?”刀疤脸女人冷笑一声,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“嘴还挺硬。”“看来,不给你点颜色看看,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。”说完,她朝身后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。那几个男人立刻会意,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,一步步向林晚和她的父母逼近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警笛声,由远及近,响彻了整个夜空。刀疤脸女人脸色一变,暗骂一声,只能不甘心地带着手下,从后窗跳了出去,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警察冲进屋子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,和惊魂未定的林晚一家。这一切,自然都是我的安排。从我把U盘寄出去的那一刻起,我就让阿曼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林晚。同时,我也提前跟警方打了招呼,让他们在附近布控。我不会让林晚真的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毕竟,让她死了,太便宜她了。我要的,是让她活着,清醒地,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毁灭。这次“英雄救美”的戏码,只是我送给她的第二份礼物。一份让她对我产生愧疚和依赖的礼物。果然,第二天,我就接到了林晚的电话。电话里,她哭得泣不成声。“陈默,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反复地道歉,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。“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“求求你,救救我,他们不会放过我的。”“我害怕……”我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。直到她哭得差不多了,我才缓缓开口。“你在哪?”“我在……市局。”“在那里等我。”挂了电话,我驱车前往市公安局。在走廊里,我看到了林晚。她一夜之间,仿佛老了十岁。头发凌乱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衣服。看到我,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,紧紧地抱住我。“陈默!”我没有推开她,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。“没事了。”我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。林晚在我的怀里,放声大哭。我能感觉到,周围的警察,看我的眼神,都带着一丝同情和敬佩。在他们眼里,我大概就是一个被妻子背叛,却依然不计前嫌,在她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“绝世好男人”。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。我安抚好林晚的情绪,然后带着她,去见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张队长。张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,一脸正气。他看到我,主动伸出手:“陈先生,久仰大名。”“张队客气了。”我跟他握了握手。我们寒暄了几句,然后切入正题。我把我掌握的,关于白月和她背后那个犯罪集团的所有信息,都提供给了警方。当然,我隐去了我自己“衔尾蛇”的身份,只说我是一个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秘密的“热心市民”。张队长听完我的叙述,脸色变得非常凝重。“陈先生,你提供的这些线索非常重要。”“这个以白月为首的犯罪集团,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。”“她们的手段非常隐蔽和狡猾,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。”“你这次,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。”“不过,”张队长话锋一转,“这个白月心狠手辣,背景复杂,你和林小姐,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。”“我建议,你们最好接受我们的保护。”我等的就是这句话。“多谢张队的好意。”我点点头,“我会说服她,配合你们的。”走出办公室,我看到林晚正一脸忐忑地等在外面。我把张队的话转告给了她。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。现在的她,就像一只惊弓之鸟,任何一点风吹草动,都能让她吓破胆。警察的保护,对她来说,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就这样,林晚被安排住进了一处由警方提供的安全屋。而我,则以“重要证人”和“家属”的身份,获得了随时探视她的权利。一切,都在我的计划之中。白月,你不是想找我吗?现在,我主动走到你的棋盘上来了。我倒要看看,你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,到底有多少能耐。接下来,我要做的,就是引蛇出洞。而最好的诱饵,就是我自己。7我拒绝了警方的贴身保护。理由是,我不想打草惊蛇。张队长虽然有些担心,但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。他只派了两名便衣,在远处暗中保护我。我回到了我那间顶层酒店套房,像往常一样,生活,工作。我故意制造了很多“破绽”。比如,我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,去楼下的咖啡馆喝一杯咖啡。我每天晚上,都会独自一人,去酒店的空中花园散步。我的行踪,规律得就像一本教科书。只要白月有心,她一定能轻易地掌握我的所有动向。我在等她来找我。但我没想到,她比我想象的,更有耐心。一连三天,风平浪静。她的人,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这让我有些意外。这个白月,确实比她那个愚蠢的弟弟,要难对付得多。她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方寸大乱,反而选择了蛰伏,在暗中观察。她在等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。既然她不来找我,那我就只能,逼她出来了。我给助理阿曼打了个电话。“阿曼,该启动第二套方案了。”“是,老板。”第二天,一则重磅消息,引爆了整个金融圈。“神秘资本‘衔尾蛇’,正式宣布进军国内市场,首个目标,直指海外华人女富商白月的核心产业——‘月影集团’。”消息一出,舆论哗然。“衔尾蛇”是谁,资本圈无人不知。它就像一条潜伏在深海的巨鲨,平日里悄无声息,一旦出手,必定是血雨腥风。而“月影集团”,则是白月在海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,涉及地产、能源、科技等多个领域,市值超过千亿。这两大巨头的正面碰撞,无异于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战争。所有人都想知道,“衔尾蛇”为什么要突然对“月影集团”宣战。而我,则通过一些“匿名人士”,向媒体透露了所谓的“内幕”。“据悉,‘衔尾蛇’此次出手,与白月弟弟白瑾在国内的金融诈骗案有关。”“‘衔尾蛇’创始人与白瑾案的受害者林晚,关系匪Mì。”“此举,被外界解读为,‘衔尾蛇’的冲冠一怒为红颜。”消息一出,更是激起千层浪。一时间,关于我、林晚、白瑾、白月之间的爱恨情仇,被媒体编撰出了无数个版本。有说我是被戴了绿帽后奋起反击的赘婿。有说我是暗恋林晚多年的备胎,趁虚而入。还有的说,我根本就是个幌子,真正的幕后推手,是林晚那个深藏不露的家族。这些流言蜚语,正是我想要的。它们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把白月和她的“月影集团”,推到了风口浪尖。面对“衔尾蛇”的强势宣战,和外界的种种猜测,白月不可能再坐得住了。如果她再不做出回应,她的商业信誉,和整个集团的股价,都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。我赌她,一定会来找我。而且,是亲自来。果然,消息放出去的第三天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。声音清冷,带着一丝不易察াক的傲慢。“是陈默先生吗?”“我是白月。”我看着窗外,嘴角微微上扬。“白小姐,我等你很久了。”“今晚八点,君悦酒店顶楼旋转餐厅,我等你。”她没有废话,直接报出了时间和地点。“好,不见不散。”挂了电话,我嘴角的笑意,愈发冰冷。白月,你终于肯从你的乌龟壳里出来了吗?我倒要看看,你这张精心绘制的画皮之下,到底藏着怎样一副蛇蝎心肠。晚上八点,我准时出现在君悦酒店的顶楼餐厅。白月已经到了。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,背对着我,只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。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高级定制长裙,长发如瀑,气质清冷,像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黑色郁金香,美丽,而又危险。听到脚步声,她缓缓转过身来。当我看到她的脸时,我愣住了。那是一张,和我书房里,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,一模一样的脸。我的心脏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。那个在我少年时代,给了我唯一一丝温暖,却又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,不告而别的女孩。那个我找了十年,念了十年的名字。顾念。她怎么会是白月?这,到底是怎么回事?8我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眼前的女人,明明是白月,是那个心狠手辣,在海外建立起庞大黑色商业帝国的女魔头。可她的脸,为什么会和顾念一模一样?顾念,是我少年时期唯一的阳光。我们是孤儿院里,唯二不被其他人欺负的孩子。我们相互取暖,相互依靠,约定好要一起离开那里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可是,在我十五岁那年,她被一个富商收养,从此杳无音信。我找了她十年。我创立“衔尾蛇”,赚取亿万身家,就是为了有一天,能有足够的能力,找到她,保护她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,我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,再次重逢。她成了我的敌人。一个,我要亲手摧毁的敌人。“陈默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白月……不,或许我应该叫她顾念,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惊讶,有怀念,但更多的,是冰冷的疏离。“你,是顾念?”我艰难地开口,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。她愣了一下,随即自嘲地笑了笑。“顾念?这个名字,我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。”“我现在,叫白月。”“所以,你真的是她?”我的心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“是。”她点点头,承认得干脆利落。“那白瑾……”“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。”她淡淡道,“我母亲,就是当年收养我的那个富商的续弦。”原来如此。一切都说得通了。为什么白瑾的资料里,关于他姐姐的信息那么少。因为她改了名字,换了身份。“所以,欺骗林晚,策划那一切的,真的是你?”我死死地盯着她,想要从她脸上,找到一丝一毫的否认。但没有。她迎着我的目光,没有丝毫闪躲。“是。”“为什么?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你已经拥有了那么多,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,去骗一个普通女人的钱?”“普通女人?”白月冷笑一声,眼神里充满了不屑,“陈默,你是不是忘了,她是怎么对你的?”“她是怎么在你面前,炫耀她那个所谓的初恋,又是怎么像打发乞丐一样,用一套房子和二十万,就想买断你三年的付出的?”“这样的女人,不该得到教训吗?”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。是,林晚是罪有应得。但,这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!“那你呢?”我反问,“你和我,又有什么区别?你利用你弟弟,去欺骗一个又一个像林晚一样的女人,榨干她们的价值,这难道就光明正大吗?”“我需要钱。”白月的语气,依旧平静得可怕,“我要在那个人吃人的家族里站稳脚跟,我要保护我母亲,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。”“所以,你就去伤害别人?”“这个世界,本就是弱肉强食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,“陈默,你不是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吗?”“在孤儿院的时候,如果我们不够狠,我们早就被那些人欺负死了。”“你和我,其实是同一类人。”不。我不是。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“白月,我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,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。”“你触犯了法律,就必须付出代价。”“我今天来,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。我是来给你下最后通牒的。”“三天之内,带着你的弟弟,回国自首。否则,我会让你的‘月影集团’,从这个世界上,彻底消失。”我的语气,冰冷而决绝。白月看着我,沉默了很久。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,会嘲笑我的不自量力。但她却突然笑了。那笑容,像极了当年,我们在孤儿院的屋顶上,看着星星时,她对我露出的那个笑容。纯粹,而又温暖。“阿默,”她突然换了个称呼,那个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昵称,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一点都没变。”“总是这么……天真。”“你以为,你真的能斗得过我吗?”“你以为,你所谓的‘衔ěi蛇’,真的能撼动我这棵大树吗?”她的语气,充满了自信和……怜悯?我皱起了眉,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意思就是,”她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,俯下身,在我耳边,用一种近乎残忍的语气,轻轻说,“阿默,你从来都不是什么猎人。”“你和我一样,从始至终,都只是一颗,被人操控的棋子。”“而那个下棋的人,你很快,就会见到了。”说完,她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。然后,她转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。我独自一人,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,脑子里,反复回响着她最后那句话。棋子?下棋的人?她到底在说什么?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助理阿曼的电话。我接起,电话那头,传来阿曼前所未有的,惊慌失措的声音。“老板!不好了!”“我们的服务器,被入侵了!”“公司所有的核心数据,客户资料,还有……还有您所有的私人信息,全都被人窃取了!”“对方……对方只留下了一个名字。”“谁?”我的心,瞬间沉到了谷底。“他说,他叫……”“陈……建国。”9陈建国。这个名字,像一道惊雷,在我脑海中炸响。那是我父亲的名字。一个我以为,早就在二十年前,那场意外车祸中,就已经死去的人。怎么可能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的手脚,一片冰凉。我立刻让阿曼赶回公司,启动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,尝试追回被窃取的数据。但一切,都太晚了。对方的手段,干净利落,不留一丝痕迹。就像一个幽灵,悄无声息地,拿走了我的一切。我这十年来,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,我在华尔街建立起的赫赫威名,我在暗中布下的无数人脉和资源……在这一刻,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。我瘫坐在椅子上,第一次,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感。原来,白月说的都是真的。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下棋的人。我只是一颗,自以为是的棋子。而那个真正的棋手,一直潜伏在暗处,冷冷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。他看着我创立“衔尾蛇”,看着我叱咤风云,看着我为了复仇,一步步将白瑾和林晚逼入绝境。他甚至,可能还欣赏着我的表演。直到我,触碰到了他的另一颗棋子——白月。他才终于,决定出手,给我一个警告。一个,毁灭性的警告。“叮。”我的手机,收到一条新的短信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短信内容很简单,只有一个地址,和一句话。“想知道真相,就一个人来。”地址,是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。我知道,这是一个陷阱。但我必须去。我需要一个答案。我没有告诉任何人,包括张队长。这是我的家事,我必须自己解决。我独自一人,驱车前往那个地址。废弃的工厂里,空无一人,只有呼啸的风声,和摇摇欲坠的钢架。我走到工厂中央,停下脚步。“我来了。”我对着空旷的工厂,沉声说道,“出来吧。”脚步声,从我身后响起。我缓缓转过身。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,从阴影中走了出来。他的面容,和我记忆中,父亲年轻时的样子,有七分相似。只是,他的眼神,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温和与慈爱。而是充满了,我看不懂的,冰冷和复杂。“阿默,你长大了。”他看着我,声音沙哑。“你没死。”我死死地盯着他,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“是。”他点点头,“那场车祸,是假的。”“为什么?”我的声音在颤抖,“为什么要假死?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妈妈?”“为了保护你们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我当年,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。我只有‘死’了,他们才会放过你们。”“保护?”我冷笑一声,“你所谓的保护,就是让我和我妈相依为命,受尽白眼?就是让我妈积劳成疾,最后病死在出租屋里?”“就是让我,在孤儿院里,像条狗一样,挣扎求生?”我的情绪,彻底失控了。我冲上去,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双眼赤红。“你知不知道,这些年,我们是怎么过来的!”“你知不知道,我妈临死前,还在念着你的名字!”“你这个懦夫!骗子!”我一拳,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。他没有躲,硬生生受了我这一拳,嘴角渗出了血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,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愧疚。“阿默,对不起。”“对不起?”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一句对不起,就能换回我妈的命吗?就能抹去我这二十年的痛苦吗?”“陈建国,你欠我的,你这辈子,都还不清!”“我知道。”他擦掉嘴角的血迹,表情恢复了平静,“所以,我一直在弥补。”“弥补?”“你以为,你为什么能在孤儿院里,安然无恙地长大?”“你以为,你创立‘衔尾蛇’,为什么会那么顺利?”“你以为,你那些所谓的商业奇迹,真的只是靠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吗?”他的一字一句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。我愣住了。“是你?”“是我。”他点点头,“我一直在你身后,为你铺平道路,为你扫清障碍。”“顾念,也就是白月,也是我安排到你身边的。”“什么?”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“我需要一个继承人。”他淡淡道,“一个,能接管我所有产业的继承人。”“而你,和顾念,是我选中的,两个候选人。”“我让你们相互竞争,相互厮杀,就是为了看看,你们谁,才是最后的胜利者。”“谁,才有资格,继承我的一切。”他的话,像一把最锋利的刀,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,彻底粉碎。原来,我所珍视的一切,我所经历的一切,我以为的爱情,我以为的复仇……都不过是,他为了挑选继承人,而设下的一场,残酷的游戏。而我,和顾念,就是这场游戏里,相互厮杀的,两只蛊虫。何其可笑。何其……可悲。10我笑了。笑得前仰后合,笑得眼泪直流。我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,这个操控了我半个人生的“棋手”,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荒唐和悲凉。“继承人?”“你的产业?”“陈建国,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?”我擦干眼泪,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。“你以为,窃取了我的数据,摧毁了我的公司,我就一无所有了吗?”“你以为,你布了二十年的局,我就真的,只能任你摆布吗?”陈建国看着我,眉头微微皱起,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反应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意思就是,”我从口袋里,拿出一个小巧的,金属U盘,“你以为,我真的会把所有鸡蛋,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吗?”“我真正的核心数据,我真正的王牌,一直都藏在这里。”“你窃取的那些,不过是我故意抛出去的,一些过时的,没有价值的垃圾信息而已。”陈建国的脸色,终于变了。“不可能!”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U盘,“我的团队,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!”“你的团队,确实很厉害。”我点点头,“但是,他们忽略了一点。”“他们忽略了,我才是‘衔尾蛇’。”“一条,永远会给自己,留一条后路的蛇。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从我创立‘衔ěi蛇’的那一天起,我就为它设计了一套‘焦土’程序。”“一旦我的核心服务器被非正常手段入侵,这套程序就会自动启动。”“它会瞬间,将我所有对手公司的防火墙,变成一张废纸。”“它会像最恐怖的病毒一样,侵入他们的系统,窃取他们所有的机密,然后,引爆他们所有的金融资产。”“简单来说,就是,同归于尽。”陈建国的脸色,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。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“你……你疯了!”“是,我疯了。”我笑了笑,“这都是拜你所赐。”“现在,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我举起手里的U盘。“第一,你现在,立刻,马上,带着你所有的人,从我的世界里消失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“第二,”我顿了顿,眼神变得无比森寒,“我按下这个按钮,我们大家,一起玩完。”“你猜,你的那些‘不该得罪的人’,在你变成一个穷光蛋之后,还会不会放过你?”陈建国死死地盯着我,额头上青筋暴起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精心饲养的蛊虫,有一天,会反过来,咬住自己的喉咙。我们对峙着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就在这时,一个清冷的女声,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。“阿默,住手。”白月,不,是顾念,从工厂的阴影里走了出来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“他说的,都是真的。”她走到我面前,轻声说,“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我们。”“当年,他得罪的是一个势力遍布全球的庞大组织。他只有假死,才能换来我们暂时的安全。”“这些年,他一直在暗中和那个组织对抗,他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,也是为了有朝一日,能够彻底摧毁他们。”“他不是不爱你,他只是……用错了方式。”我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“而我,”顾念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,“我之所以答应帮他,之所以策划了这一切,也是为了,能早日结束这场战争。”“我不想再过这种东躲西藏,提心吊胆的日子了。”“我想,堂堂正正地,活在阳光下。”“阿默,我们是一家人,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。”她向我伸出手,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。“帮帮我们,好吗?”我看着她的手,又看了看她身后,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。家人?何其讽刺的两个字。我缓缓地,放下了举着U盘的手。但,我没有去握顾念的手。我只是看着他们,平静地,说出了我的答案。“你们的战争,与我无关。”“我的复仇,还没有结束。”说完,我转身,向工厂外走去。“阿默!”顾念在我身后叫我。我没有回头。阳光从工厂破旧的大门外照进来,在我身后,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走出工厂,我抬头看了看天。天很蓝,云很白。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张队长的电话。“张队,可以收网了。”是的,我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。那个U盘,是假的。所谓的“焦土”程序,也是我编出来,吓唬他们的。我真正的后手,是警察。从我知道陈建国存在的那一刻起,我就把所有的证据,都交给了张队长。包括他这些年来,在海外进行的所有非法交易,洗钱,以及操控市场的证据。这些证据,足以让他,和他的那个庞大帝国,彻底覆灭。至于白月,也就是顾念,她虽然是帮凶,但念在旧情,我隐去了一部分对她最不利的证据。她或许会面临牢狱之灾,但罪不至死。这,是我能为我们那段逝去的少年时光,做的最后一件事。至于林晚……我已经不在乎了。失去了白瑾,失去了家庭,失去了闺蜜,身负巨债,众叛亲离。等待她的,将是比死亡,更漫长的折磨。而这,就是她应得的下场。我开着车,行驶在回城的路上。手机里,新闻APP不断推送着最新的消息。“惊天大案!神秘富商陈建国及其犯罪集团被一网打尽!”“‘月影集团’股价暴跌,濒临破产!”“白瑾案牵出幕后黑手,其姐白月已被警方控制!”我看着这些新闻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。我的复仇,结束了。但我的世界,也彻底清净了。我回到了那间我和林晚住了三年的公寓。屋子里,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。我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,万家灯火。这个城市,依然喧嚣。而我,终于,找回了属于我自己的,那份沉默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27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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