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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老婆快死了,签了这个,一百万。”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。”冰冷的字条,连着一张银行卡,被我那刚出狱的妻子顾暖丢在脸上。三年前,我的公司蒸蒸日上,我的白月光沈月却在我最风光的时候,将我公司的核心机密卖给了对家,卷走了我所有的流动资金。一夜之间,我从天之骄子,变成了负债累累的丧家之犬。是顾暖,这个我从未正眼瞧过的女人,顶下了所有罪名,替我坐了三年牢。而我,靠着变卖所有家产,勉强还清了债务,在城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。如今她出来了,却带来了一张一百万的卡和一句冰冷的话。我攥紧了那张卡,上面的温度仿佛还在灼烧我的皮肤。我知道,这钱是沈月给的。那个毁了我一切的女人,如今高高在上,用钱来买她的心安理得。可笑。我看着顾暖苍白的脸,她瘦得脱了形,三年的牢狱生活,早已磨去了她所有的光彩。“为什么?”我声音沙哑。顾暖没有看我,只是平静地说:“我不想欠你的。”“欠我的?”我自嘲地笑出声,“顾暖,你替我坐了三年牢,到底是谁欠谁的?”她终于抬起头,那双曾经亮晶晶的眼睛里,只剩下死寂。“江风,我们两清了。”说完,她转身就走,没有一丝留恋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两清?怎么可能两清。我拿着那张卡,冲到银行,查了余额。一百万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沈月,你还真是大方。我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那边传来沈月慵懒又带点惊讶的声音:“江风?你居然会联系我。”我压下心头的恨意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“钱我收到了。”“嗯。”她轻轻应了一声,“顾暖还好吧?我听说她……”“她很好。”我打断她的话,“沈月,你什么意思?”电话那头沉默了片-刻,然后传来一声轻笑。“没什么意思,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。毕竟,我们好过一场。”好过一场?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但我不能。我需要钱,顾暖的身体垮了,需要很多钱来调理。而我,现在一无所有。“沈月,”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-觉的颤抖,“我们……还能回到过去吗?”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。就在我以为她会挂断电话的时候,她终于开口了。“江风,你什么意思?”“我后悔了。”我闭上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这三年来,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。我知道我破产了,配不上你了,但……”“你在哪?我来找你。”她急切地打断我。我报了一个地址,我们曾经最喜欢去的一家咖啡馆。半小时后,我见到了沈月。她还是那么美,穿着精致的套装,妆容完美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。而我,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,牛仔裤上还沾着昨天搬货时留下的污渍。我们之间,隔着一道天堑。她看到我的时候,愣了一下,随即眼圈就红了。“江风,你怎么……变成了这个样子?”我苦笑一声,没有说话。她走过来,想拉我的手,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。“对不起,”她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都是我的错。”我看着她,心里一片冰冷。演,真会演。如果不是亲身经历,我几乎都要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了。“不怪你,”我摇摇头,“是我没本事。”“不,怪我!”她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,“江风,你听我说,当年我是有苦衷的!”又来了。又是这套说辞。我耐着性子听她说。无非就是她家里出了事,急需用钱,而对方公司老板抓住了她的把柄,逼她那么做。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,偏偏她讲得声泪俱下,情真意切。我假装被她打动,眼眶泛红地看着她。“小月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”“不,不能过去!”她用力摇头,“江风,我要补偿你!”我等的就是这句话。“你怎么补偿?”我看着她,“你毁了我的一切,我的公司,我的尊严,所有的一切!”我的情绪有些激动,声音也大了起来,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。沈月有些慌乱,连忙安抚我:“你别激动,你听我说。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,我会用行动证明的。”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,推到我面前。“这里是五百万,你先拿着。我知道这不够,但你相信我,以后我……”我看着那张支票,上面的数字刺痛了我的眼睛。五百万。她以为用钱就能弥补一切吗?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“沈月,你把我当什么了?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?”我猛地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“收起你的臭钱!我江风就算饿死,也不会要你一分钱!”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走了。我知道,欲擒故纵的戏码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我不能表现得太急切,否则会引起她的怀疑。果然,我刚走出咖啡馆没多远,就收到了她的信息。“江风,对不起,你别生气。我知道是我的错,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,好不好?”我没有回。第二天,她又发来信息。“我查到顾暖的身体很不好,需要一大笔钱治疗。这笔钱你必须收下,就当是我替顾暖付的医药费。”紧接着,又是一笔转账信息,这次是一千万。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,心头一阵冷笑。沈月,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,自以为是,喜欢用钱来解决一切。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子吗?这一次,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。我收了钱,回了她两个字。“谢谢。”然后,我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。我拿着这一千万,没有去给顾暖治病。我知道她的身体,不是靠钱就能治好的。心病还需心药医。我用这笔钱,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。公司名字很简单,就叫“暖风”。顾暖的暖,江风的风。我要东山再起,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,都付出代价。尤其是沈月,和她背后的那个人。我要让他们知道,我江风,不是那么好惹的。1我拿着沈月给的一千一百万,并没有立刻投入到虚无缥缈的“东山再起”中。当务之急,是改善我和顾暖的生活。这三年,她跟着我吃了太多苦。我先租下了一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公寓,三室两厅,装修精致,带着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巨大露台。当我带着顾暖走进这间公寓时,她整个人都呆住了。她赤着脚,小心翼翼地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,像是怕弄脏了这里的一草一木。“江风,这……这是哪里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“我们的新家。”我从背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“喜欢吗?”她没有回答,身体却在微微发抖。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臂上。她哭了。这个坚强到替我顶罪坐牢,出狱后只留给我一张银行卡就想两清的女人,此刻在我的怀里,哭得像个孩子。我心疼地收紧手臂,亲吻着她的头发。“别哭,都过去了。以后,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。”这是我对她的承诺。为了这个承诺,我可以不择手段。安顿好顾暖后,我开始着手我的复仇大计。我并没有急着联系沈月,我知道,她比我更急。被我拉黑后,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我。果不其然,第三天,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。我接起,没有说话。电话那头传来沈月急切的声音:“江风,你为什么拉黑我?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?”“没有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。“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,不回我信息?”“沈月,”我顿了顿,“我们已经结束了。你给的钱,我会当成借的,以后连本带利还给你。现在,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。”说完,我便要挂电话。“别!”她急了,“江风,你听我说!我知道你恨我,是我活该!但你不能拒绝我的帮助!顾暖的病……”“她的病,我会想办法。”我冷冷地打断她,“不用你假好心。”“我不是假好心!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江风,算我求你了,你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弥补,好不好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求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我心中冷笑,恐惧什么?怕我真的和她一刀两断,让她背负一辈子的愧疚吗?太天真了。“机会?”我轻笑一声,“沈月,你觉得我们之间,还有什么机会可言?”“有!一定有!”她急切地说,“江-风,我……我还是爱你的!这三年来,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!我知道我错了,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!”真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。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,我恐怕真的会被她这番深情告白所打动。“是吗?”我故作惊讶,“你不是已经和李泽天在一起了吗?他可是踩着我的尸骨,才坐上今天的位置。”李泽天,沈月现在的上司,也是当年收购我公司的对家老板。电话那头,沈月明显地窒息了一下。“我……我没有!我跟他只是上下级关系!江风,你相信我!”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我反问。“我……”她一时语塞。“沈月,别再演戏了,我累了。”我叹了口气,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,“就这样吧。”我再次挂断了电话。我知道,这一剂猛药下去,足以让她方寸大乱。接下来,就等她自己送上门来。我需要一个契机,一个让她心甘情愿,并且深信不-疑地把钱交到我手上的契机。这个契机,很快就来了。我用那笔钱的一部分,通过一些灰色渠道,查到了李泽天公司最近正在竞标一个城西的开发项目。这个项目至关重要,关系到他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蓝图。而我,恰好知道这个项目的一个致命漏洞。当年,这个项目最初的规划,是我做的。我冷笑着,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。“喂,是张总吗?我是江风。”电话那头的张总,是当年负责这个项目审批的官员之一,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。我约了他见面。在一家隐蔽的茶楼里,我将一个装满现金的箱子推到他面前。“张总,好久不见。”张总看着那满满一箱的红钞票,眼睛都直了。“江风?你小子……发财了?”“一点小钱,不成敬意。”我笑了笑,“想请张总帮个小忙。”“你说。”“李泽天的那个城西项目,我想你把它搅黄。”张总的脸色变了变,有些为难:“这……不好办吧?李泽天那边……”“事成之后,这个数。”我伸出五根手指。五百万。张总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。他犹豫了片刻,最终一咬牙:“好!成交!”我满意地笑了。鱼儿,已经开始上钩了。接下来,就是等着看好戏。三天后,新闻爆出,李泽天公司的城西项目,因为环评报告作假,被紧急叫停,并且面临巨额罚款和调查。公司股价应声暴跌,一天之内蒸发了近十个亿。李泽天焦头烂额,四处奔走,却无济于事。而此时,沈月再次找到了我。她直接找到了我的新家。当她看到我和顾暖住在如此豪华的公寓里时,整个人都傻了。“江风,你……”“很惊讶吗?”我靠在门框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“这房子……你哪来的钱?”“你给的。”我坦然承认。沈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“你……你用我给顾暖治病的钱,买了豪宅?”她的声音都在发抖。我看着她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只觉得可笑。“不然呢?留着发霉吗?”我耸耸肩,“再说了,这是我的钱,我想怎么花,就怎么花。”“江风!”她尖叫起来,“你怎么能这样!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!”“对你?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沈月,你是不是忘了,三年前,你是怎么对我的?”我的话,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她的怒火。她怔怔地看着我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“我……”“滚。”我懒得再跟她废话,直接下了逐客令。她却像没听到一样,直勾勾地看着我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“江风,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”她抓住我的手,苦苦哀求,“李总的公司出事了,他现在怀疑是我泄露了消息,他要……他要杀了我!”我心中一动。来了。我等的机会,终于来了。2.沈月的话,在我预料之中,却又带着一丝计划之外的惊喜。李泽天怀疑她?这可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。我抽出被她抓住的手,故作冷漠地后退一步,与她保持距离。“他要杀了你,关我什么事?”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。”“不!关你的事!”沈月的情绪彻底崩溃,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,死死抱住我的小腿,“江风,是我把城西项目有漏洞的消息告诉你的!是我帮你报的仇!李泽天查出来了,他不会放过我的!”她竟然把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。真是可悲又可笑。不过,这正是我想要的。我需要她深信不疑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“帮助”我,是在“弥补”我。只有这样,她才会心甘情愿地,一步步走进我为她设下的陷阱。我俯下身,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。“你说的,是真的?”我眯起眼睛,审视着她。她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,但还是用力点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:“真的!江风,我说的都是真的!我偷了李泽天的内部资料,发给了你!我只想帮你,我不想看你被他一直踩在脚下!”她一边说,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U盘,颤抖着递给我。“这里面……是李泽天公司所有的核心数据,还有他这些年做的所有脏事……我全都给你……你用它,彻底扳倒他!求你,求你救救我!”我接过U盘,心中冷笑连连。核心数据?只怕是李泽天故意放出的烟雾弹,一个引我上钩的诱饵。他大概是想看看,我和沈月之间,到底在搞什么鬼。可惜,他低估了我,也高估了沈月。我将U盘收进口袋,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冰冷。“救你?我凭什么救你?”“就凭我还爱你!”她哭喊着,“江风,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!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,但现在,我是真心想帮你的!”“真心?”我嗤笑一声,“你的真心,值多少钱?”沈月愣住了。她大概没想到,我会说出如此直白又羞辱的话。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难看到了极点。我就是要羞辱她。我要让她明白,在我这里,她除了用钱,再也没有任何价值。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她颤声问。“我的意思很明显。”我松开她,站直身体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想让我救你,可以。拿钱来。”沈月的身体晃了晃,像是随时都要倒下。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。“江风……你怎么会……变成这样?”“我变成这样,拜谁所赐?”我反问,步步紧逼,“沈月,收起你那套可笑的深情戏码。三年前我就该明白,在你眼里,只有钱。现在,我也只跟你谈钱。”“你要多少?”她闭上眼睛,像是认命了一般。“李泽天让你损失了多少,我就要多少。”我狮子大开口,“十个亿。少一分,你自己去跟李泽天解释。”“十个亿?!”沈月猛地睁开眼,“江风,你疯了!我哪里有那么多钱!”“那是你的事。”我摊摊手,一脸无所谓,“我只给你三天时间。三天后,我要是看不到钱,这个U盘里的东西,就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李泽天的办公桌上。到时候,他会怎么对你,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。”我转身,作势要走。“别!”沈月再次死死拉住我,“江风,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“我为什么不能?”我甩开她的手,力道之大,让她直接摔倒在地。我冷漠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,没有一丝心软。“沈月,这是你欠我的。”说完,我不再理会她的哭喊,转身进了屋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门外,传来沈月绝望的哭声和捶门声。顾暖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,她担忧地看着我:“江风,这样……真的好吗?”我转过身,将她揽入怀中,轻轻拍着她的背。“没什么不好的。”我柔声说,“她欠我们的,总该还了。”顾暖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脸埋在我的胸口,用力地抱紧我。我知道,她在害怕。但我别无选择。我必须变得心狠手辣,才能保护好我唯一的珍宝。三天的时间,很快就过去了。这三天里,沈月没有再来找我。我也没有联系她。我在等。等她走投无路,等她把那十个亿送到我面前。第三天晚上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我接起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粗嘎的声音。“是江风吗?”“我是。”“沈月在我们手上。想让她活命,带上城西项目的原始数据,一个人来城东的废弃工厂。记住,不准报警,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!”电话被挂断。我握着手机,愣住了。绑架?李泽天做的?他竟然真的敢对沈月动手?还是说……这是沈月和我演的又一出苦肉计?我无法判断。但无论如何,我必须去一趟。不是为了救沈月。而是为了我自己的计划。我把顾暖安顿好,告诉她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,让她不要等我。她什么也没问,只是默默地帮我整理好衣服,叮嘱我注意安全。我亲了亲她的额头,然后转身离开。夜色如墨。我独自一人,开着租来的破车,驶向了城东的废弃工厂。工厂里一片漆黑,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,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鬼气森森。我刚走进工厂,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就照了过来。“东西带来了吗?”为首的一个光头大汉恶狠狠地问。我举起手中的另一个U-盘:“在这里。沈月呢?”“哼,还挺守信用。”光头大汉示意了一下身后。我看到沈月被绑在一根柱子上,嘴里塞着布,头发凌乱,脸上还有伤,看起来凄惨无比。她看到我,拼命地摇头,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……绝望。“一手交钱,一手交人。”我对光头大汉说。“把东西先给我!”“可以。”我点点头,将U盘扔了过去。光头大汉接过U盘,插-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,检查了一下。“没错,是这个。”他满意地点点头,然后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。“放人。”两个小弟走过去,给沈月松了绑。沈月一得到自由,就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,扑进我的怀里,嚎啕大哭。“江风!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!我就知道!”我僵硬地抱着她,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,看向那个光头大汉。“现在,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吗?”我指的,是沈月之前给我的那个U盘。光头大汉愣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。“你的东西?小子,你是不是搞错了?进了我的口袋,就是我的东西了!”“是吗?”我微微一笑,打了个响指。瞬间,工厂四周所有的灯光全部亮起,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。几十个手持棍棒的男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,将光头大汉和他那几个手下团团围住。光头大汉的脸色瞬间变了。“你……你他妈的阴我!”“彼此彼此。”我松开怀里的沈月,一步步走向他,“现在,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吗?”光头大-汉看着我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男人,咽了口唾沫,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,扔了过来。我稳稳接住。“还有钱呢?”我继续问。“什么钱?”光头大汉装傻。“沈月给你的那十个亿。”“我他妈哪有十个亿!”光头大汉吼道。“没有吗?”我看向他身后的一个手下,“阿强,告诉你们老大,钱在哪里。”被叫做阿强的男人,是我安插在他们内部的人。他立刻站出来,指着光头大汉说:“老大,钱就在他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!”光头大汉的脸,彻底变成了死灰色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最信任的手下,竟然会背叛他。“你……”“把钱转过来。”我拿出手机,打开我的账户,“否则,我不保证今天你们能完整地走出这个工厂。”在绝对的武力威胁下,光头大汉只能乖乖就范。十分钟后,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。十个亿,分文不少。我满意地收起手机,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。“放他们走。”光头大汉如蒙大赦,带着他的人连滚带爬地跑了。工厂里,只剩下我和还在发愣的沈月。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有震惊,有疑惑,有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崇拜?“江风,你……”“走吧。”我打断她,语气平淡,“我送你回家。”我没有戳穿她和李泽天合伙演的这出戏。因为,好戏还在后头。我要让她以为,她安全了,她赌对了。我要让她对我,更加深信不疑。这样,我才能从她身上,拿到更多。3我把沈月送回她那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。一路上,她都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,像个受惊的小动物,一言不发。直到走进家门,她才像是活过来一样,猛地从背后抱住我。“江风,谢谢你,谢谢你救了我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身体还在微微颤抖。我没有推开她,任由她抱着。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,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。但我心中,没有一丝波澜,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厌恶。“不用谢。”我淡淡地说,“我们只是交易。”我的话,让她身体一僵。她缓缓松开我,转到我面前,仰着头看我,眼圈红红的。“不,不是交易。”她固执地摇头,“江风,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,不然你不会来救我的。”真是可笑的自信。我看着她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“是吗?”我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,“那你觉得,我为什么会来救你?”“因为你爱我!”她脱口而出,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。“爱?”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,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沈月,你是不是忘了,三年前,你是怎么为了钱,把我推进地狱的?”我的笑容,刺痛了她。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来。“我……”“收起你那廉价的爱吧。”我收起笑容,声音冷得像冰,“我救你,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。”“利用价值?”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,眼神空洞。“没错。”我走到她面前,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看着我,“你不是想补偿我吗?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。十个亿,只是一个开始。”沈月浑身一颤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“你……你还要钱?”“当然。”我理所当然地说,“李泽天让你损失了十个亿,这笔账,我自然要帮你讨回来。而且,是连本带利。”我的话,让她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困惑之中。她大概想不明白,我到底是真的想帮她,还是单纯地想利用她搞钱。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。我要让她猜不透我,看不懂我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牢牢地掌控住她。“江风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她颤声问。“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我松开她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要让李泽天,跪在我面前,求我放过他。”我的声音里,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决心。沈月被我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,一时之间,竟然忘了言语。许久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“我……我帮你。”“你帮我?”我回头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你怎么帮我?再从李泽天那里偷一份核心数据吗?”我的话,让她脸色一白。“我……”“沈月,别再耍你那些小聪明了。”我走到她面前,直视着她的眼睛,“李泽天不是傻子。这次他没动你,不代表下次他还会放过你。你和他演的这出苦肉计,骗得了别人,骗不了我。”我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。沈月的身体猛地一震,瞳孔骤然收缩。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,呆呆地看着我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她怎么也想不到,我竟然什么都知道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“我怎么会知道?”我冷笑一声,“沈月,你是不是忘了,我曾经也是站在顶峰的人。你和李泽天那点小伎俩,在我眼里,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。”我的话,彻底击溃了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她瘫软在地,面如死灰。“完了……一切都完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“李泽天不会放过我的……”“他确实不会放过你。”我蹲下身,平视着她,“所以,你现在唯一的选择,就是跟我合作。”“合作?”她抬起头,眼神空洞地看着我。“没错。”我点点头,“把你知道的,关于李泽天的一切,都告诉我。他的弱点,他的死穴,他所有的黑色交易。只要你帮我扳倒他,我保证,你不仅能安然无恙,还能拿回你应得的一切。”我向她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。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诱饵。果然,她的眼睛里,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。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她警惕地看着我。“就凭现在,只有我能救你。”我站起身,重新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,“而且,我们有共同的敌人,不是吗?”沈月沉默了。她在权衡,在挣扎。我知道,她会答应的。因为她别无选择。良久,她终于抬起头,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:“好,我答应你。但是,事成之后,我要李泽天公司一半的股份。”“一半?”我挑了挑眉,“你的胃口倒是不小。”“这是我应得的。”她站起身,重新恢复了那副高傲的姿态,“没有我,你什么都做不成。”“成交。”我爽快地答应了。反正,也只是空头支票而已。和她这种人,我从来没想过要讲什么信用。我们达成了“合作”。接下来的几天,沈月开始源源不断地向我提供关于李泽天公司的各种内部消息。而我,则利用这些消息,在股市上狙击李泽天的公司,让他焦头烂额,损失惨重。同时,我也没忘了继续从沈月身上“榨取”资金。我以需要资金操盘为由,又陆续从她那里拿了两千万。这些钱,我一分没动,全都存了起来。我需要一笔启动资金,来开启我真正的复仇计划。而顾暖,对于我每天早出晚归,以及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各种奢侈品,没有多问一句。她只是默默地为我打理好一切,每天晚上等我回家,为我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。她越是这样,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深。我知道,我所做的一切,都在欺骗她。我告诉她,我的钱,是一个叫“张总”的朋友投资的。她信了。或者说,她假装信了。这天晚上,我应酬回来,喝得有点多。一进门,就看到顾暖坐在沙发上等我,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。我走过去,从背后抱住她,将脸埋在她的颈窝,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,心里一阵安宁。“暖暖,对不起。”我喃喃地说。“说什么傻话呢?”她转过身,捧着我的脸,温柔地帮我擦去额头的汗珠,“你是我丈夫,为你做什么,都是我心甘情愿的。”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,我心头一酸,差点落下泪来。“暖暖,等我,等我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,我们就离开这里,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,好不好?”“好。”她笑着点头,眼角却有晶莹的泪光闪过。我吻上她的唇,将所有的愧疚和爱意,都倾注在这个吻里。然而,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是沈月打来的。我下意识地想挂断,顾暖却按住了我的手。“接吧,说不定有急事。”她善解人意地说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“江风,不好了!李泽天发现我了!他现在就在我家门口,他要杀了我!你快来救我!”电话那头,传来沈月惊恐万状的尖叫声,和剧烈的砸门声。4.电话里的尖叫声和撞门声混杂在一起,刺耳又混乱。顾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,她抬起头,静静地看着我,那双清澈的眼睛里,没有质问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。这平静,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让我心慌。我几乎是立刻挂断了电话,将手机扔到一边。“是……沈小姐吗?”顾暖轻声问,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“一个疯子打错了。”我撒了谎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“是吗?”她轻轻笑了笑,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,“江风,你不用骗我。”她站起身,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,纤瘦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。“暖暖……”我从背后抱住她,声音沙哑,“对不起。”“你没有对不起我。”她没有回头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去吧,她好像很需要你。”“我哪儿也不去。”我收紧手臂,固执地说,“我就在这里陪着你。”“江风,”她终于转过身,推开我的手,认真地看着我,“你听着,我不管你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也不管你在做什么。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。”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:“保护好你自己。”说完,她拿起我的外套,披在我的身上,然后将我推出了门外。“去吧,别让她出事。不然,你会后悔一辈子的。”门在我面前,被无情地关上。我站在冰冷的走廊里,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。我知道,顾暖误会了。她以为,我还爱着沈月。她以为,我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和沈月重归于好。所以她选择成全,选择体面地退出。这个傻女人。我用力捶了一下墙壁,然后转身冲下楼。我必须去。不是为了救沈月,而是为了我的计划。沈月这颗棋子,现在还不能死。我开着车,一路狂飙到沈月的公寓楼下。楼下停着几辆黑色的商务车,几个黑衣大汉守在门口,神情肃穆。看来,李泽天这次是动真格的了。我没有从正门进去,而是绕到公寓后面的消防通道。沈月的公寓在顶层,我顺着消防梯,一路爬了上去。当我从阳台翻进她家时,客厅里一片狼藉。沈月被两个大汉死死按在地上,李泽天坐在沙发上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,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。“沈月,我待你不薄吧?你为什么要背叛我?”“我没有!”沈月披头散发,歇斯底里地尖叫,“是江风!是他逼我的!是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!”真是好一招祸水东引。这个女人,到了这种时候,还不忘拉我下水。李泽天听到我的名字,擦拭匕首的动作一顿。他抬起头,目光阴冷地扫视着四周。“江风?他也来了?”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。“李总,好久不见,别来无恙啊。”看到我突然出现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李泽天更是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“江风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“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?”我笑了笑,走到他面前,“李总这么大的阵仗,我怎么能不来凑凑热闹呢?”李泽天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“看来,你们两个是早就串通好了。”“是又怎么样?”我拉过一张椅子,大喇喇地坐下,翘起二郎腿,“李总,明人不说暗话。沈月,我要带走。开个价吧。”李泽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哈哈大笑起来。“江风,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?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?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江总吗?”“我现在确实不是江总了。”我点点头,话锋一转,“但是,我手里有样东西,相信李总会很感兴趣。”我拿出那个U盘,在手里抛了抛。李泽天的笑声戛然而止,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U盘,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……杀意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故作镇定地问。“这里面,是你这些年所有的‘光荣事迹’。”我笑了笑,“包括你如何偷税漏税,如何进行内幕交易,如何……逼死你的竞争对手。你说,如果我把这个东西交给纪委,你会是什么下场?”李泽天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最核心的机密,竟然会落到我的手里。“沈月!你这个贱人!”他怒吼一声,一脚踹在沈月的身上。沈月发出一声惨叫,蜷缩在地上,瑟瑟发抖。我皱了皱眉。“李总,跟一个女人动手,未免太没风度了吧?”“江风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李泽天喘着粗气,死死地盯着我。“我说了,我要带她走。”我站起身,走到沈月身边,将她从地上扶起来,“另外,再给我二十个亿。就当是……李总你这几年,替我保管的利润了。”“二十亿?!你他妈的抢劫啊!”李泽天暴跳如雷。“你可以不给。”我无所谓地耸耸肩,“不过,明天一早,全国人民都会在新闻上看到李总你的‘英雄事迹’。到时候,别说二十亿,你连二十块都拿不出来。”我的威胁,显然起了作用。李泽天死死地瞪着我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。许久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“好,我给。”“李总果然是爽快人。”我满意地笑了。在我的逼迫下,李泽天当场把二十个亿,转到了我的账户上。钱一到账,我立刻拉着还在发抖的沈月,准备离开。“江风,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得掉吗?”李泽天阴冷的声音,在我身后响起。我回头,看到他那几个手下,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,手里都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。“李总,这是何意?”我面不改色地问。“U盘留下,你们两个,都得死。”李泽天残忍地笑了。“是吗?”我将沈月护在身后,不屑地看着他,“李总,你是不是忘了,我这个人,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。”我话音刚落,公寓的门再次被撞开。几十个警察荷枪实弹地冲了进来,为首的,正是市局的王队长。“不许动!警察!把手举起来!”李泽天和他那几个手下,全都傻眼了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我竟然报了警。“江风!你他妈的敢报警!”李泽天目眦欲裂地吼道。“为什么不敢?”我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的脸,“李总,时代变了。现在是法治社会,不是你一家独大的年代了。”李泽天被警察死死按在地上,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。“江风,你给我等着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“我等着。”我笑了笑,然后拉着沈月,在众人的注视下,扬长而去。走出公寓,沈月才像是活过来一样,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“你……你早就报警了?”“不然呢?”我反问,“你真以为我能一个人,赤手空拳地把你们救出来?”沈月沉默了。她看着我,忽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“江风,你变了。”她说,“变得……比以前更可怕了。”“是吗?”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“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?”我的话,让她再次陷入了沉默。我把她送回家,没有再多说一句话。我知道,经过今晚这件事,她对我,只会更加依赖,更加信任。而这,正是我想要的。回到家,已经是凌晨。客厅的灯还亮着,顾暖蜷缩在沙发上,睡着了。我走过去,轻轻地将她抱起,送回卧室。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我心里的愧疚,像是潮水一般,将我淹没。暖暖,再等等我。很快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5.李泽天因为涉嫌多项罪名被捕入狱,他的公司群龙无首,股价一落千丈,瞬间从商业巨头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这个消息,在整个商界引起了轩然大波。而我,江风,这个三年前被他踩在脚下,销声匿迹的名字,再次以一种强势的姿态,回到了所有人的视野中。所有人都知道,扳倒李泽天的幕后推手,是我。一时间,我成了整个城市的话题中心。有惊叹我手段高明的,有佩服我隐忍复仇的,当然,也有不屑我利用女人的。对于外界的种种议论,我一概不理。我用从李泽天那里敲来的二十个亿,加上之前从沈月那里拿到的钱,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。名字,依然叫“暖风”。公司开业那天,场面不大,只请了几个信得过的旧部。顾暖作为老板娘,穿着我为她量身定制的礼服,站在我的身边,脸上带着得体而温婉的笑。她瘦了些,但气色好了很多,眉眼间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。看着她,我心里一片柔软。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她。沈月也来了。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,明艳动人,一进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她径直走到我面前,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我。“恭喜。”她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我接过礼盒,淡淡地说了声“谢谢”。她又看向我身边的顾暖,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,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。“顾小姐,恭喜你。”她朝顾暖伸出手。顾暖大方地与她握了握手,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:“谢谢沈小姐。也谢谢你……一直以来对我先生的帮助。”顾暖的话,说得滴水不漏,却让沈月的脸色微微一变。我能感觉到,两个女人之间,暗流涌动。“江风,”沈月转向我,“我们能单独聊聊吗?”我看了顾暖一眼,她对我点了点头。我跟着沈月,走到了宴会厅的露台上。“你答应我的,还算数吗?”她开门见山地问。“什么?”我故作不解。“李泽天公司一半的股份。”她咬着牙,提醒我。“哦,那个啊。”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然后笑了,“沈月,你是不是太天真了?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:“你什么意思?你想反悔?”“反悔?”我摇摇头,“我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给你。”“江风!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!”她气得浑身发抖,扬手就要打我。我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“小人?”我冷笑一声,“跟你比起来,我可差远了。”我用力甩开她的手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“沈月,别再做梦了。你我之间,除了交易,再无其他。现在,李泽天倒了,我们的交易也结束了。从今以后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我们,两不相欠。”“两不相欠?”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凄厉地笑了起来,“江风,你用着我的钱东山再起,现在想一脚把我踹开?你做梦!”“你的钱?”我挑了挑眉,“那不是你补偿我的吗?怎么,现在想反悔了?”“我……”她一时语塞。“沈月,我劝你,见好就收。”我收起笑容,声音冷了下来,“别逼我,把事情做得太绝。”我的威胁,让她冷静了下来。她死死地瞪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恨意。“江风,你够狠。”“彼此彼此。”她冷哼一声,转身走了。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我知道,她不会就此罢休。不过,我也不怕。现在的我,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傻子了。我回到宴会厅,顾暖正被几个富太太围着,应付自如。看到我回来,她朝我笑了笑,那笑容,像是一缕阳光,瞬间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。我走过去,自然地揽住她的腰,对那几个富太太说:“不好意思,我太太累了,我先带她回去了。”说完,不顾众人的反应,我带着顾暖,离开了宴会厅。回家的路上,顾暖一直很沉默。我知道,她有话想问我。回到家,她终于开口了。“江风,你和沈小姐……”“我和她,已经结束了。”我打断她的话,捧着她的脸,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,“暖暖,你相信我,从始至终,我爱的人,只有你一个。”“那她给你的那些钱……”“那些钱,是她欠我的,也是她欠你的。”我将她拥入怀中,轻声说,“她毁了我们的生活,我只是让她,付出一点代价而已。”顾暖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脸埋在我的胸口,用力地抱紧我。我以为,这件事,就这么过去了。我以为,我和顾暖,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。但我没想到,沈月的报复,来得那么快,那么狠。一个星期后,我的公司突然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。紧接着,税务部门和警察找上了门,将我带走调查。我被关在审讯室里,面对着一张张冰冷的面孔。“江风,有人举报你,利用皮包公司,进行非法洗钱,并且偷税漏税,金额高达二十亿。你认不认罪?”我看着他们出示的那些所谓的“证据”,心中一片冰冷。我知道,是沈月做的。她利用我对她的“信任”,在我成立公司的时候,就已经埋下了陷阱。她伪造了所有的账目,将所有的脏水,都泼到了我的身上。这个女人,真是好狠毒的心。我被拘留了。无论我怎么解释,都没有人相信我。因为,所有的证据,都指向我。我成了第二个李泽天。甚至,比他更惨。因为,我连翻身的机会,都没有。我被关在看守所里,等待着法院的判决。我知道,这一次,我完了。我这辈子,都完了。我最对不起的,是顾暖。我答应过她,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。可是现在,我却要让她,再次为我担惊受怕。探视日那天,我见到了顾暖。她瘦了很多,脸色苍白,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。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,她看着我,眼泪无声地往下流。“江风……”“暖暖,对不起。”我拿起电话,声音沙啞得不成样子。“别说对不起。”她摇着头,泣不成声,“我相信你,你不是那样的人。”“没用的。”我苦笑一声,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,我翻不了案了。”“能的!一定能的!”她激动地说,“江-风,你听我说,我已经找到证据了!可以证明你是清白的!”我愣住了。“什么证据?”“我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找到了沈月,她亲口承认,是她陷害你的。而且,我录了音。”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“你去找她了?!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你疯了吗!她现在恨不得我死,你怎么敢去找她!”“我没事。”她安抚我,“江风,你别担心。我把录音交给了律师,律师说,凭这个录音,我们有很大的胜算。”“那你呢?她没有对你怎么样?”我紧张地问。“没有。”她摇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“你放心,我很好。”看着她的笑容,我心里的不安,却越来越浓。沈月那个疯子,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顾暖?挂了电话,我坐立不安。我总觉得,要出事。果然,第二天,我的律师来看我,带来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窟的消息。“江风,你太太……出事了。”6.律师的话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,让我瞬间无法呼吸。“她……她怎么了?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。“昨天晚上,她从沈月的公寓楼上……掉下来了。”律师低下头,不忍看我的眼睛,“当场就……”后面的话,我听不见了。我的世界,瞬间崩塌。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,眼前一片血红。暖暖……我的暖暖……她怎么会……不,不可能!这一定是假的!“你骗我!你骗我!”我疯了一样地扑向那层冰冷的玻璃,用头狠狠地撞击着,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还活着。狱警冲进来,将我死死按在地上。我拼命地挣扎,嘶吼,哭喊,像一头绝望的野兽。但一切,都是徒劳。我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,陷入了无边的黑暗。等我再次醒来,已经是在看守所的医务室里。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,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。眼泪,无声地从眼角滑落。暖暖,我的暖暖,没有了。那个为了我,可以付出一切的傻女人,没有了。是沈月。一定是沈月干的!滔天的恨意,像野草一样,在我心里疯狂滋生,瞬间将我整个人吞噬。我要杀了她!我一定要杀了她!我要让她,为我的暖暖陪葬!我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,不顾医生的阻拦,冲出了医务室。我要见我的律师!我要出去!我要去找沈月报仇!在我的强烈要求下,我再次见到了律师。“我要见沈月!”我红着眼睛,死死地盯着他。“江风,你冷静点!”律师按住我,“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!顾暖的死,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。沈月是最大的嫌疑人,她跑不掉的!”“我要亲手杀了她!”我嘶吼道。“你疯了!”律师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,“你如果现在出去杀了她,那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!你难道想让顾暖,死不瞑目吗?”顾暖……这两个字,像是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疯狂。是啊,如果我杀了沈月,那我也会被判死刑。到时候,谁来为暖暖讨回公道?谁来证明我的清白?我不能死。至少,在沈月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,我不能死。我慢慢冷静下来。“律师,顾暖交给你的录音呢?”我问。“在这里。”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,“这是唯一的证据了。只要能证明沈月是主谋,你的案子,就有希望翻盘。”我接过录音笔,紧紧地攥在手里。这是暖暖用命换来的东西。我绝对,不能辜负她。“律师,帮我办保释。”我说,“我要出去,亲自处理这件事。”“可是……”“没有可是。”我打断他,眼神坚定得可怕,“我保证,在沈月被绳之以法之前,我不会做任何傻事。”律师看着我,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三天后,我被保释出狱。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,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。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,心里一片死寂。暖暖,我出来了。你看到了吗?我没有回家。那个没有了顾暖的家,我不敢回。我直接去了警局。负责顾暖案子的,是王队长。看到我,他叹了口气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“江风,节哀。”“王队,我想知道,案子查得怎么样了?”我问。“我们查了监控,顾暖是一个人去的沈月家。后来,她们在阳台上发生了争执,然后……顾暖就掉下去了。”王队长说,“沈月坚称,是顾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,跟她没有关系。”“她撒谎!”我激动地说,“一定是她把暖暖推下去的!”“我们没有直接证据。”王队长无奈地摇摇头,“唯一的目击证人,就是沈月自己。而且,当时在场的,还有一个人。”“谁?”“李泽天。”我愣住了。李泽天?他怎么会和沈月在一起?“李泽天不是被抓了吗?”“他也被保释了。”王队长说,“他请了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,加上证据链上的一些瑕疵,暂时获得了自由。不过,他还在被限制出境。”“李泽天当时也在场?”我追问。“是的。”王队长点头,“据他说,他当时是去找沈月谈事情,正好撞见她们在争吵。他也说,是顾暖自己掉下去的。”我的心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沈月和李泽天,这两个人渣,竟然又勾结到了一起。他们互相作证,想要把暖暖的死,定性为意外。我绝不允许!“王队,我有证据!”我拿出那支录音笔,“这是暖暖用命换来的,沈月亲口承认,是她陷害我,也是她……逼死了暖暖!”我故意夸大了录音的内容。我需要警方的重视。王队长接过录音笔,立刻安排人进行技术分析。等待结果的过程,是漫长的煎熬。我坐在警局的走廊里,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。我不敢闭上眼睛,因为一闭上,就是顾暖苍白的脸,和她坠楼的画面。我的心,像是被凌迟一样,痛得无法呼吸。几个小时后,王队长拿着一份报告,脸色凝重地向我走来。“江风,录音我们听了。里面确实有沈月承认陷害你的内容。但是……关于顾暖的死,她并没有直接承认是她推下去的。她只是说……是顾暖自己想不开。”“她放屁!”我一拳砸在墙上,手背瞬间血肉模糊。“江风,你冷静点!”王队长按住我,“我知道你很难过,但我们办案,讲的是证据。单凭这份录音,我们很难给她定罪。”“那怎么办?就这么让她逍遥法外吗?”我红着眼睛,绝望地看着他。王队长沉默了。许久,他才开口:“江风,法律给不了你的公道,不代表……你不能自己去讨回来。”我愣住了,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的。王队长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“我当了二十年警察,见过太多逍-遥法外的恶人。有时候,我真的很无力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,“顾暖是个好女孩。她不该是这个结局。”说完,他将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。“这里面,是沈月和李泽天最近所有的行踪记录。能帮你的,就这么多了。”我捏着那个信封,像是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“王队,谢谢你。”“别谢我。”王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去做你该做的事吧。但是记住,别越界。”我明白他的意思。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支持我。我拿着信封,离开了警局。站在警局门口,我抬头看着这个我曾经无比信任的地方,心里充满了讽刺。公道?如果法律给不了我公道,那我就自己,来当这个判官。沈月,李泽天。你们的死期,到了。7.我没有立刻去找沈月和李泽天。我知道,冲动是魔鬼。我现在要做的,是冷静,是筹划。我要设一个局,一个让他们无法翻身,只能在绝望中慢慢死去的局。我打开王队长给我的信封。里面,是沈月和李泽天详细的行踪记录。他们最近走得很近,几乎形影不离。看来,暖暖的死,让他们这两个本已反目成仇的人,再次结成了利益共同体。他们以为,联起手来,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?太天真了。我看着资料上,他们明天要去参加的一个私人游艇派对,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。机会,来了。我拨通了一个电话。“阿强,是我。”“风哥!你出来了!”电话那头,传来阿强惊喜的声音。阿强,就是之前我安插在绑架沈月的那个光头大汉身边的卧底。他本是我公司的一个保安,忠心耿耿。我破产后,他也一直跟着我。“帮我准备点东西。”我压低声音,对他吩咐道。“风哥,你要做什么?”阿强有些担心。“别问,照我说的做。”“好!”第二天,我按照计划,潜入了那个私人游艇派对。派对上,名流云集,觥筹交错。沈月穿着一身白色的鱼尾裙,挽着李泽天的手臂,穿梭在人群中,笑靥如花。她看起来,没有丝毫的悲伤和愧疚。仿佛,暖暖的死,对她来说,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蚂蚁。我躲在暗处,死死地盯着她,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。我的心,在滴血。暖暖,你看到了吗?害死你的人,现在过得多么快活。你放心,很快,我就会让他们,下去陪你。我等到深夜,等到所有人都喝得差不多了,才开始行动。我换上服务生的衣服,端着一盘酒,悄无声-息地靠近了沈月和李泽天。他们正在和几个生意伙伴,在甲板上吹着海风,谈笑风生。“李总,沈小姐,你们的酒。”我低下头,恭敬地说。他们没有怀疑,随手从托盘里拿了两杯酒。我看着他们,将那两杯我加了料的酒,一饮而尽。嘴角,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然后,我悄然退下,躲进了船舱的杂物间,静静地等待着药效发作。半小时后,甲板上传来一阵骚乱和尖叫。“不好了!李总和沈小姐掉进海里了!”我走出杂物间,混在慌乱的人群中,看着船员们手忙脚乱地放下救生艇,去海里搜救。海面上,风浪很大,漆黑一片。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找到两个人,难如登天。所有人都以为,他们死定了。但我知道,他们不会死。至少,现在还不会。我给他们下的,不是毒药,而是一种能让人产生深度幻觉,并且四肢无力的迷药。我就是要让他们在冰冷的海水里,体验一下暖暖坠楼时的那种绝望和恐惧。搜救持续了整整一夜。天亮的时候,他们终于在离游艇十几海里外的一座孤岛上,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沈月和李泽天。他们被救上来的时候,已经神志不清,胡言乱语。“鬼!有鬼!别过来!”李泽天瞪大着眼睛,惊恐地大喊大叫。“暖暖……是暖暖……她来找我索命了……”沈月则蜷缩在角落里,瑟瑟发抖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顾暖的名字。看着他们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,我的心里,没有一丝快意,只有无边的悲凉。暖暖,这样,够吗?不,不够。远远不够。我要的,是他们的命。沈月和李泽天被送进了医院。医生诊断,他们是因为受了极度的惊吓,导致精神失常。所有人都以为,他们这辈子,就这么完了。但只有我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我利用他们住院的这段时间,迅速出手,以雷霆之势,收购了李泽天那家已经濒临破产的公司。我重新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。这一次,我是暖风集团的董事长,江风。我重新拥有了三年前的一切,甚至,比三年前更风光。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因为,我身边,没有了那个叫顾暖的女人。我把公司所有的事务,都交给了信得过的旧部打理。然后,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决定。我买下了沈月和李泽天住的那家精神病院。我成了那家医院,最大的股东。我要亲眼看着他们,在痛苦和绝望中,慢慢地走向死亡。我第一次去医院看他们的时候,他们正被绑在病床上,打着镇定剂。李泽天还在不停地嘶吼着,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。而沈月,则安静了很多。她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,呆呆地看着天花板。看到我进来,她没有任何反应。仿佛,已经不认识我了。“把他们的镇定剂停了。”我对院长说。“江董,这……这恐怕不妥吧?”院长有些为难,“他们现在情绪很不稳定,停了药,会出事的。”“出事,我负责。”我的声音,不容置疑。院长不敢再多说,只能照办。停了药的第二天,他们就疯了。李泽天像一头野兽,在病房里横冲直撞,见人就咬,见东西就砸。而沈月,则每天抱着一个枕头,把它当成婴儿,嘴里不停地叫着“宝宝”。医生说,她这是产生了臆想症。她臆想自己,有了一个孩子。我看着她那副疯癫的样子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。我走到她面前。“沈月。”她抬起头,茫然地看着我。“你是谁?”“我是江风。”“江风?”她歪着头,想了想,然后摇摇头,“我不认识你。你别吓到我的宝宝。”她把枕头抱得更紧了,一脸警惕地看着我。我看着她,忽然笑了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沈月,你也有今天。你不是最爱钱,最爱名利吗?现在,你什么都没有了。你成了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疯子。这,就是你的报应。我以为,我会很开心,会很快意。但我没有。我的心,空荡荡的。因为,就算他们都死了,我的暖暖,也回不来了。我转身,准备离开。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的沈月,忽然开口了。“江风……你等等……”她的声音,虽然沙哑,但却异常清晰。我猛地回头,看到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,竟然闪过一丝清明。她,没有疯?8.沈月那一声清晰的呼唤,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。我猛地转过身,死死地盯着她。她抱着枕头,依旧是那副疯癫痴傻的模样,但那双刚才还空洞无神的眼睛,此刻却像两口深井,幽幽地望着我,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“你……在装疯?”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嘶哑。她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我,嘴角慢慢地,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。那笑容,让我从头到脚,窜起一股寒意。这个女人,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。她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,骗过所有人,包括专业的医生。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压下心头的震惊,冷冷地问。“干什么?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,“江风,你以为你赢了吗?”“难道不是吗?”我反问,“你现在,不过是我圈养在笼子里的一条狗。”“是吗?”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,“江风,你是不是忘了,你的暖暖,是怎么死的?”我的心,猛地一揪。“是你杀了她!”我目眦欲裂,冲过去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。“咳咳……”她被我掐得脸色涨红,却还在笑,“是……是我……是我把她推下去的……那又怎么样?你有证据吗?哈哈哈……”“你这个疯子!”我手上用力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我真的想,就这么掐死她。但理智,在最后一刻,拉住了我。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。太便宜她了。我松开手,她瘫软在地上,剧烈地咳嗽着。“江风,你杀了我啊!你怎么不杀了我?”她抬起头,挑衅地看着我,“你不敢吗?你怕给我偿命吗?”“杀了你?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冷笑一声,“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?沈月,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死的。我会让你,生不如死。”我转身,对门外待命的保镖说:“看好她,二十四小时,不准她离开这个房间一步。除了水和馒头,不准给她任何东西。”“是,江董。”我不再看她一眼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我需要重新审视我的计划。沈月没有疯,这完全打乱了我的部署。她既然敢在我面前暴露自己,就说明,她还有后手。她的后手,会是什么?我回到公司,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一遍遍地回想着从重逢到现在,和沈月发生的每一件事。我试图从中,找出一些蛛幕丝马迹。但我想了很久,都没有任何头绪。这个女人,心思缜密,滴水不漏。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,我的秘书敲门进来。“江董,有您一份从瑞士寄来的加急文件。”瑞士?我心里一动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我打开文件袋,里面,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。当我看到协议上的内容时,我的瞳孔,骤然收缩。暖风集团,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被转让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下面。而转让人,竟然是……顾暖!这怎么可能?!公司的股份,百分之七十在我名下,另外百分之三十,我早就以赠与的方式,转给了顾暖。这是我欠她的,也是我给她的保障。但她为什么会把股份转让给一个陌生人?而且,是在她死后?协议的签署日期,是她出事的前一天。我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暖暖,你到底,还瞒着我什么?我立刻让律师去查那个叫“威廉·史密斯”的账户。结果,让我大吃一惊。这个威廉·史密斯,是瑞士一家著名信托基金的持有人。而这家信托基金的最终受益人,是沈月。也就是说,顾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,将她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通过信托的方式,留给了沈月。为什么?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她明明知道,沈月是害死她的凶手!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脑中闪过。难道……我不敢再想下去。我立刻赶回精神病院。这一次,我没有带任何人。我直接冲进了沈月的病房。她正坐在窗边,看着窗外,神情平静。看到我,她一点也不惊讶,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。“你都知道了?”她淡淡地问。“为什么?”我死死地盯着她,一字一句地问,“顾暖为什么会把股份给你?”“因为,她欠我的。”沈月转过头,看着我,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。“她欠你什么?”“她欠我一条命。”沈月站起身,一步步向我走来,“江风,你是不是一直以为,顾暖是个单纯善良,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的傻白甜?”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我的意思就是,”她走到我面前,踮起脚尖,在我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声说,“三年前,真正出卖你的人,不是我,是你的好妻子,顾暖。”轰——我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,呆呆地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我说,”沈月欣赏着我震惊的表情,一字一句地重复道,“当年,是顾暖,偷了你的核心数据,卖给了李泽天。而我,不过是她推出来,替她顶罪的替死鬼而已。”“不可能!”我下意识地反驳,“这绝对不可能!暖暖那么爱我,她怎么可能背叛我!”“爱?”沈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前俯后仰,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江风,你真是太天真了。你以为她为什么会爱你?爱你穷困潦倒,爱你一无所有吗?”“她接近你,从一开始,就是一场阴谋!”“她根本不是什么孤儿,她是李泽天从小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!她的任务,就是在你最风光的时候,给你致命一击!”“而我,才是那个真正爱你,却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的傻子!”沈月的话,像是一把把尖刀,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。我踉跄着后退几步,靠在墙上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不,我不信。这都是沈月的谎言。她是为了报复我,才编出这种恶毒的谎言来中伤暖暖。暖暖已经死了,她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这么恶毒!“你闭嘴!”我红着眼睛,嘶吼道,“我不准你这么说她!”“不准?”沈月冷笑,“江风,你到现在还不肯相信吗?那你看看这个。”她从枕头底下,拿出一个手机,点开一段视频,递到我面前。视频里,是顾暖。她坐在一家咖啡馆里,对面,坐着李泽天。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?”李泽天问。“放心吧,李总。”顾暖笑了笑,那笑容,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和冰冷,“江风已经完全相信,是沈月背叛了他。他现在,恨不得杀了沈月。”“很好。”李泽天满意地点点头,“等他把沈月手里的钱都榨干了,我们就启动下一步计划,让他永世不得翻身。”“那……事成之后,你答应我的……”“放心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视频到这里,戛然而止。我握着手机,浑身冰冷,如坠冰窟。视频里的那个女人,真的是我的暖暖吗?那个温柔善良,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的暖暖?不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这一定是沈月伪造的!“怎么样?现在相信了吗?”沈月得意地看着我,“你的好妻子,从头到尾,都在利用你,欺骗你。她对你的爱,都是假的。她为你坐牢,不过是苦肉计。她为你死……呵呵,那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!”“骗局?”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。“没错。”沈月点点头,“她根本就没死。她只是利用那场‘意外’,金蝉脱壳,拿着你给她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和李泽天双宿双飞去了。”“而我,”她指着自己,凄厉地笑道,“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!我被她当成棋子,被你当成仇人,被李泽天当成玩物!我失去了一切!江风,你说,这公平吗?”我看着她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我的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打败。我所坚信的一切,我所守护的一切,原来,都只是一个笑话。我才是那个,从头到尾,被蒙在鼓里的,最大的傻子。“噗——”一口鲜血,从我口中喷涌而出。我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9.我再次醒来,是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。不是医院,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卧室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杂着一丝熟悉的香气。是顾暖最喜欢的栀子花香。我猛地从床上坐起,胸口传来一阵剧痛。“你醒了?”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我僵硬地转过头,看到了那个我以为已经死去,却又出现在我梦里无数次的女人。顾暖。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披肩,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温柔笑容。她端着一碗粥,坐在我的床边,准备喂我。一切,都和以前一样。仿佛,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但只有我知道,一切,都回不去了。我看着她,眼神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“你没死。”我陈述着一个事实,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。她喂粥的动作一顿,随即又恢复了自然。“嗯。”她轻轻应了一声,没有丝毫的隐瞒。“那场意外,是你和李泽天,一手策划的?”“是。”“三年前,也是你,出卖了我?”“是。”她回答得那么干脆,那么理所当然。仿佛,她做的,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我的心,彻底沉入了谷底。原来,沈月说的,都是真的。我爱了这么多年,守护了这么多年,甚至不惜一切为之复仇的女人,从头到尾,都在欺骗我,利用我。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。“为什么?”我看着她,用尽全身的力气,问出了这三个字。“没有为什么。”她放下手里的碗,平静地看着我,“江风,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?”我自嘲地笑出声,“所以,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毁了我的一切,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?”“我没有想过要毁了你。”她摇摇头,“我只是……在执行任务。”“任务?”“我从小,就是李家收养的孤儿。我的任务,就是接近你,获取你的信任,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,给你致命一击。”她平静地叙述着,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,“我为你坐牢,是为了让你对我放下所有的戒心。我为你‘死’,是为了让你和沈月,彻底反目成仇。”“而我,”她顿了顿,继续说,“则可以利用你的愧疚,拿到你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然后金蝉脱壳,和李总……开始新的生活。”她说得那么云淡风轻,每一个字,却都像一把刀,在我心上,狠狠地割着。“所以,你从来,都没有爱过我?”我看着她,问出了最后一个,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。她沉默了。长久的沉默。就在我以为,她会像之前一样,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时,她却摇了摇头。“我不知道。”她说,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-觉的迷茫,“一开始,我只是为了任务。但是后来……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任务,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”“尤其是在你一无所有,我们住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,你每天晚上回来,都会给我带一根烤红薯的时候……我好像,真的动心了。”“但是,江风,我们回不去了。”她看着我,眼圈泛红,“我背负着李家的恩情,我不能背叛他。”“所以,你就选择背叛我?”我冷笑。“对不起。”她低下头。“对不起?”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顾暖,你一句对不起,就想抹掉所有的一切吗?”“你毁了我的人生,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,你让我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!现在,你跟我说对不起?”我猛地掀开被子,下床,一步步向她逼近。她被我身上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,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,退无可退。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她惊恐地看着我。“干什么?”我掐住她的脖子,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,死死地按在墙上,“我要你,血债血偿!”“咳咳……”她被我掐得脸色发紫,呼吸困难,却还在断断续续地说,“江风……你杀了我……你也……活不了……李总……不会放过你的……”“李泽天?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以为,他现在还能保得住你吗?”我松开手,她瘫软在地,剧烈地咳嗽着。我拿出手机,点开一段视频,扔到她面前。视频里,是李泽天。他被几个彪形大汉,死死地按在一张赌桌上。他的面前,堆满了筹码。他的对面,坐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。那个男人,只说了一句话。“李总,赌债,该还了。”然后,视频里,传来了李泽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。他的十根手指,被一根根地,活生生掰断。“这……”顾暖看着视频,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,“你……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“我没对他做什么。”我蹲下身,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看着我,“我只是,把他卖给了澳门的**而已。他欠了**一百个亿,这辈子,都还不清了。”“你……”“顾暖,你以为,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江风吗?”我残忍地笑了,“这三年来,我每天都在地狱里煎熬。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今天。”“我不仅要让你们身败名裂,我还要让你们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像是在看一只蝼蚁。“现在,轮到你了。”我转身,向门外走去。“江风!”她在我身后,凄厉地叫着我的名字。我没有回头。“江风,你站住!”她从地上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,从背后,死死地抱住我。“江风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你原谅我,好不好?”她哭喊着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。“我爱你!江风,我是真的爱你啊!”“当年,我之所以会把股份转给沈月,不是为了我自己,是为了你啊!”我脚步一顿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沈月她……她手里有你的把柄!一个足以让你万劫不复的把柄!我把股份给她,就是为了让她闭嘴啊!”“我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你!江风,你相信我!”她的话,让我的心,再次乱了。把柄?我有什么把柄,在沈月手里?我转过身,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,心里一片混乱。她说的,是真的吗?还是,这又是她为了活命,编出来的又一个谎言?10.顾暖的话,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我本已死寂的心湖里,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把柄?我有什么把柄,足以让我万劫不复?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,那双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眼睛里,此刻充满了真诚和急切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几乎就要相信她了。但理智,很快就将我拉回了现实。这个女人,是个天生的演员。她说的每一句话,做的每一件事,都可能是一个新的陷阱。我不能再上当了。“是吗?”我挣脱她的怀抱,冷冷地看着她,“那你说说,我有什么把柄,在沈月手里?”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却又犹豫了。“说不出来了吗?”我讥讽地笑了一声,“顾暖,同样的戏码,你演不腻,我都看腻了。”“不是的!”她急切地摇头,“江风,你相信我!我不能说,我说出来,你就真的完了!”“我完了?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我现在,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?”我的公司,我的名誉,我的亲人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已经被他们毁了。我现在,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复仇者。“有!你有!”她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,“你的命!”我的心,猛地一跳。“什么意思?”“沈月她……她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!”顾暖闭上眼睛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吼出了这句话。我父亲的死因?我父亲,不是因为心脏病突发,才去世的吗?“你胡说八道!”我下意识地反驳。“我没有胡说!”顾暖睁开眼,死死地盯着我,“当年,你父亲的公司陷入危机,是你,为了拿到一笔关键的投资,亲手拔掉了他的氧气管,提前拿到了他的遗产!”轰——我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我像是被人从头到脚,浇了一盆冰水,浑身冰冷,动弹不得。这件事……这件事,除了我,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!顾暖她……她是怎么知道的?!“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我看着她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“是沈月告诉我的。”顾暖说,“当年,她无意中,拍下了你犯罪的整个过程。她一直用这个视频,威胁我。她让我帮你,实际上,是在利用我,把你推向深渊。她想让你,站得越高,摔得越惨!”“她恨你,江风。她比任何人都恨你!”“我把股份给她,就是为了换回那个视频!我不想让你,一辈子都活在她的掌控之下!”顾-暖的话,像是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原来……是这样。原来,我才是那个,最可笑,最可悲的人。我以为我在复仇,我在掌控一切。殊不知,我从始至终,都只是沈月棋盘上的一颗棋子。她利用我对顾暖的爱,利用我对她的恨,一步步地,引我入局。她要的,不是我的钱,不是我的公司。她要的,是我的命。她要让我,在希望的顶峰,坠入绝望的深渊。这个女人,好狠的心。“视频呢?”我看着顾暖,问。“在我这里。”她从贴身的口袋里,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,递给我,“江风,毁了它,我们离开这里,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,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她看着我,眼神里,充满了期盼和哀求。重新开始?我们,还回得去吗?我接过U盘,紧紧地攥在手里。然后,我看着她,笑了。“好啊。”我说。她听到我的回答,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。她扑进我的怀里,紧紧地抱住我。“江风,我就知道,你还是爱我的。”我抱着她,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,心里,却是一片冰冷。爱?或许吧。但更多的,是恨。我恨她的欺骗,恨她的背叛。更恨我自己,识人不清,爱错了人。“暖暖,”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,柔声说,“我们,是该做个了断了。”我话音刚落,房间的门,被人从外面撞开。几十个警察,荷枪实弹地冲了进来。为首的,是王队长。顾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吓得呆住了。她不解地看着我。“江风,你……”我推开她,从口袋里,拿出另一支录音笔,按下了播放键。里面,传出了我和顾暖刚才所有的对话。包括她承认,是她和李泽天,一手策划了所有的事情。“顾暖,你涉嫌多起商业诈骗,以及……故意杀人。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王队长走上前,拿出冰冷的手铐,铐住了她的双手。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顾暖疯了一样地摇头,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,“江风!你骗我!你竟然骗我!”“彼此彼此。”我看着她,面无表情地说,“这场游戏,从一开始,就是你先不遵守规则的。”“江风!我恨你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!”她被警察拖走的时候,声嘶力竭地对我吼道。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,没有一丝波澜。结束了。一切,都结束了。我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,缓缓地,张开了手心。手心里,是顾暖给我的那个U-盘。我用力一捏,U盘应声而碎。我父亲的死,是我这辈子,最大的秘密,也是我心里,最深的一根刺。如今,这根刺,终于被拔掉了。虽然,是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。我拿起手机,拨通了精神病院院长的电话。“把沈月,放了吧。”电话那头,院长愣了一下,随即应道:“是,江董。”我挂了电话,将手机,连同那支录音笔,一起扔进了垃圾桶。从此以后,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暖风集团的董事长江风。只有一个,一无所有的,江风。我走出那间囚禁了我,也囚禁了顾暖的房间,迎着阳光,一步步地,走向了未知的远方。我的未来,会在哪里?我不知道。但至少,我自由了。我的人生,才刚刚开始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26:32 全文阅读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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