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火红颜:真假千年的血色罗裙
赵医女垂着眼睛收拾银针,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圈淤青。上次见她时,
那里还戴着云裳送的珊瑚镯子。梧桐叶飘进窗棂,正落在我手背上。
叶脉间布满针眼戳出的小孔,连起来是只歪歪扭扭的兔子。那年秋猎,
云裳在帐篷里给我们看她的新把戏。她用金簪在枫叶上戳图案,
说这是只有我们三人才懂的暗号。兔子代表“有埋伏”。远处传来打更声。
赵医女突然打翻药箱,瓷瓶碎裂的声响惊动了门外守卫。“滚出去!
”萧战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,混着铁甲碰撞的闷响。我弯腰帮赵医女捡碎片时,
她往我鞋垫下塞了张油纸。上面用胭脂画着摘星阁的暗道图,拐角处标着朵小小的并蒂莲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萧战踹开门时,赵医女正跪在地上发抖。他靴尖挑起她下巴,
剑鞘压在她喉结上:“本将军让你来诊脉,不是来嚼舌根的。”“奴婢不敢!
”赵医女额头磕出血印。她袖袋里滑出半截红绳,正是云裳常用来绑头发的样式。
萧战突然笑了。他捡起那截红绳绕在指间,转身时佩刀扫落了桌上的桐油灯。
火苗窜上纱帐的瞬间,我听见他低声说:“听说公主最怕火?”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。
恍惚看见萧战腰间多了块陌生的玉佩。羊脂玉雕的貔貅,是父王去年赏给陈内侍的寿礼。
老阉奴当时笑得满脸褶子,说要用它当传家宝。暗道机关在博古架第三格。
我摸到凸起的莲花纹时,窗外突然传来云裳的尖叫。像被掐住脖子的画眉鸟,
尾音断在最高处。萧战的手下在喊“拦住她”,紧接着是重物落水的扑通声。“可惜了。
”萧战用剑尖挑起我衣带,“你猜跳护城河的是真云裳,还是替死鬼?
”血从咬破的嘴唇流到下巴。我盯着他耳垂上结痂的伤口,那是我匕首留下的。
现在那儿多了枚黑玉耳钉,和云裳去年丢的那只一模一样。更声又响。
萧战突然掐住我后颈往窗外按。月光下,十几个黑影正顺着城墙往上爬。
最前面那个身形瘦小,发间闪着银簪的冷光。像极了云裳及笄那天戴的累丝凤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