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捐骨髓后,弟弟一家跪谢我老公
最后只还回来两万,说是「给耀耀新房添点家具,姐姐应该的」
……身体里像灌满了沉重的铅,每一个关节都锈死了。喉咙里堵着硬块,咽不下去,
也吐不出来。拒绝的话?它们被我妈的哭嚎、亲戚的目光、还有病房里那双期待的眼睛,
死死地按在了深渊里。我的手,好像不是我自己的,它伸出去,
接过了护士递来的骨髓捐献同意书。笔尖很沉,在纸上划拉的声音沙沙响,像钝刀子割肉。
我签下了「林晚」。「姐…」林耀在病床上微弱地喊了一声,带着哭腔。我没看他,
也没看还跪在地上抽噎的我妈。目光落在冰冷的同意书上,白纸黑字,
是我亲手签下的卖身契。不,是卖命契。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,熏得人想吐。
02骨髓穿刺那天,像一场漫长而清醒的凌迟。手术室的无影灯惨白刺眼,
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冰冷清脆。麻醉针扎进脊柱,一股酸胀的凉意顺着骨头缝蔓延开。
意识是清醒的,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根粗长的针管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钻进骨头深处,
搅动,抽取。每一次深入,都伴随着一种沉闷的、源自骨髓深处的钝痛,像是有人拿着凿子,
在身体最核心的地方,一下,又一下,缓慢而有力地敲打、挖掘。
冷汗瞬间就浸透了后背的手术服,黏腻冰凉地贴在皮肤上。牙关咬得死紧,
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。时间被拉得无限长。医生偶尔低声交流几句术语,
护士调整着仪器,发出单调的滴滴声。我盯着天花板上一小块剥落的墙皮,脑子里一片空白,
只有身体忠实地记录着那种被掏空、被掠夺的感觉。世界被压缩成这间惨白的屋子,
只剩下那根贪婪的针管和我无法抑制的生理性颤抖。当针管终于抽离,
留下的是一个巨大而虚无的空洞感,连带着半边身体都麻木得不像自己的。被推回病房时,
浑身散了架一样。病房里空荡荡的,只有张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刷手机。他见我出来,
连忙收起手机,脸上堆起惯常的那种温和又带着点疲惫的笑容,走过来握住我冰凉的手。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