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郎妹:嫁给未出生的丈夫

还有女学生穿着统一的蓝布褂子去上学。"她们不用当等郎妹,"小桃的眼睛闪着向往的光,
"她们读书,工作,自己挣钱养活自己。"在小桃的描述里,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那里的女孩子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下,不必挨打,不必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存在的"丈夫"。
那些夜晚,我抱着小桃给我的破书入睡,梦里全是蓝布褂子的女学生。但好景不长。
那年冬天,小桃的婆婆第四次生产,又是个女儿。接生婆刚宣布性别,
屋里就传来婆婆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小桃的惨叫声。"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!
我打死你这个晦气东西!"我和春婶趴在墙头,
眼睁睁看着小桃被扒光衣服绑在院里的枣树上。婆婆用浸了盐水的藤条抽打她,
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道血痕。小桃起初还惨叫,后来声音越来越弱,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。
"造孽啊..."春婶捂着脸哭起来,却不敢上前阻止。第二天清晨,
我看见林家人抬着一个草席包裹匆匆往后山走。草席没裹严实,
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——那手腕上有一道我熟悉的疤痕,是小桃上次被婆婆用火钳烫的。
"小桃...死了?"我颤抖着问春婶。春婶紧紧抱住我:"忘了吧,阿娣。
这就是等郎妹的命。"我忘不了。那天晚上,我偷偷溜到后山,
找到了小桃的"坟"——不过是一处新翻的土堆,连块墓碑都没有。我跪在那里,
把我们一起认过字的破书埋进土里。"小桃姐,我会记住你教我的字..."我哽咽着,
眼泪砸在泥土上,"我也会记住你说的那个世界..."小桃的死像一把刀,
在我心上划开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我开始明白,等郎妹不是人,
是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,死了也没人在意。那天起,我变得更加沉默,
但心底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。3在我十二岁那年,奇迹发生了——陈母终于怀孕了。
陈老爷请来算命先生,那人掐指一算,信誓旦旦地说这次必定是个男丁。全家人欢天喜地,
连带着对我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些。"要...